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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民對立的真假

市民對立的真假

撰文:t&t

十月三日現在這時刻街頭上的運動需要你的支持,市民和學生需要你的保護,暴力正在發生,公權力此刻不保護市民了,請立即動身。

連日的佔領運動,反對的現象開始出現,現在更有組織和人群對佔領區發動直接的攻擊,衝撞佔領者,破壞帳篷。

而佔領者卻出於非暴力原則,無以應對,情況危急。

那些說要和警察合作的人,看到沒有,你們已經失去公權力的保護。

但請不要把所有的反佔領者都看成是所謂「被控制的」,不,他們更多的是出自一種憤怒,某種真實的情緒爆發。

你可以說他們是盲目,不理性,不思考等等,但問題是,他們是人群中真實的存在。

一場運動的本質,從來不是「善良人民對抗邪惡政府」或是「社會對抗強權」,這種簡單的對立思維,並不能看清問題真實的結構。

這時間更需要大家的思考,請大家細想。

不能立即動身的,你不一定認同我,但請和我一起思考這些重要問題。

面對反對者真實的憤怒,必須要問:

這個憤怒的真實原因是什麼?

發動暴力的反對者,他們幾乎全都是草根份子,低收入階層。

為什麼是他們?為什麼理應對社會有最大不滿的階層,對反政府的運動有最大的反抗?

一)他們不明白

請聽我說,這不只是老生常談。

香港的政治意識一直都是保守的,「通過參與政治運動改善民生」的意識從不是主流意願。

事實上,對政治問題的理解,從不單純是智性和智力的問題,而是生活形態的問題。香港草根的生活形態是「搵食」,他們從沒有意識到自己對政府和社會可以有任何影響力。這是和他們的身體結合起來的根深柢固的信念。

一個人要改變這種信念,改變自己的生活世界,需要勇氣。

但要保持自己的生活世界,卻只需要盲目,而且感覺非常安穩。

在這情況下,對他們解釋政治和民生之間的問題,這是無用的。而所謂民生問題對於很多(頭盔:不是全部)低下階層而言,就是即時性的利益。

政治問題,對他們而言,太抽象了。

實際上,脫離了具體的民生和經濟分析,"公民提名""真普選",政治問題的確是抽象的。

如果說,一個抽象的問題,他們不理解,一個直接的肉眼可見的對手,沒錯,就是你們,就非常易理解了。

他們看不到,是他們的世界本身打亂自己。

他們只看到,是你們打亂了他們世界,反抗是直接的反應。

要相信群眾,不是說所謂「群眾」總會做出正確的事,而是要相信有一個公共的欲望,使得群眾會站在一起。

欲望不是既定的,是「創造」的,或是說,欲望要以什麼的方式來出現,這才是重點。

現在,佔領運動以追求「真普選」的方式解釋了這個群眾的欲望,但卻產生了群眾的暴力分裂,這就說明,這并不是一個完全合適的解釋。

我們需要更強的解釋,去告訴大家真正的欲望是什麼。

例如,我敢肯定,如果是次運動的目標是打倒官商勾結,打倒高地價政策,不可能有現在這種市民分裂和平民間的暴力情況出現。

至少,應該在民主此口號之下,主論調之中應該充斥住社會實際的問題同作為口號。論述中要充滿具體的政經分析。政經分析是給我們看的,口號和主論調是給還不明白的人看的。

我再明確點說。如果這次運動停留在抽象的所謂政治問題,平民的分裂是必然的。這種平民間的對抗有自發性成份,也有被政府控制的成份,而停留在抽象的問題,這對抗不可能消失。

「社會」從不存在,社會就是一種分裂,問題是如何理解此分裂。

是所謂「無知草根」和「醒覺的人」的對立,是市民互相間的對立,還是權貴和人民間的分裂?

我看到,一個大媽在和佔領者對罵,佔領者叫道「你這個地產霸權的奴隸!」後,大媽的回應只是「你講野呀!?(你說什麼!?)」。對,這就是一個人_被說中了_後當機而無合適回應時的反應。

二)他們很絕望

我看到另一個影片,一位極度憤怒的先生大叫「你地呢D唔係叫做民主!」,說道英國不可能有公民提名,再說道現在的運動是推學生去死-他當年有捐錢,「推左D學生去天安門死」,後悔了二十五年。

這到底是什麼想法?他的憤怒竟然是後悔自己,而不是殺戮者。這種想法之所以可能,是因為他根深柢固地相信_基本的社會和權力關係是絕對不可能變的_,也不可能有任何創新。絕對的犬儒。因此,任何追求改變和創新而得到的可怕後果,都是必然是行動者的責任,_而不是行使暴力的當權者_。

這是絕望到什麼樣的程度才可能出現的想法?

絕望是一種力量,可以是建設性的,也可以是破壞性的。

其他市民對佔領的暴力攻擊,不只是由於政府的控制,而是有包含有這種絕望性。他們對改變的絕望,只追求安穩。而你們連他們這個最後的小小空間也打破了,暴力的態度是必然的,只等待一個爆發點——例如政府和黑社會的介入。

與其說反佔領者在反對佔領,不如說,他們是真正的反社會份子和不安定因素,一直的絕望終於有機會表達了,終於找到一個機會以最有快感的方式-性與暴力爆發出這種莫名的不滿。他們的潛意識能量需要一個具體的感性對象作為發洩目標,就是打破了日常生活序列的佔領者們。有點像當年納粹需要猶太人,去發洩德國人民戰敗後受壓迫所產生的社會問題。

他們需要一個敵人,去迴避「不可改變」的社會結構。

要知道,就算大部分暴力攻擊都是受指使的,這種暴力攻擊_是受到不少市民支持的_,很多人看到這種攻擊,是有極大的快感。這種由絕望而生的快感才是真正的邪惡,是運動真正的阻礙。

最後:對立,不是市民間的對立,這是假像,因為我們未接觸到社會的主要矛盾。現在的問題,是群眾的欲望在這次運動中未能有真正的表達。這次運動必須發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