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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角騷亂小記

旺角騷亂小記

題為編輯所擬。

忍不住要寫,心情好複雜覺得好難面對,但更需要面對,盡量用粗淺的文字記下當時見到的一點一滴。紀錄主要針對人群攻出亞皆老街,以及鳴槍之前,作為一點事實的提供。

閱讀前頭盔︰
1. 時間上紀錄可能與實際有些許出入,因此觀看時請以事件次序為重。
2. 所有行動者的面貌我都唔記得了,亦唔記得名,任何人都唔好問我全名及面貌,我唔會記得,謝謝。
3. 本資料謹作我眼見的事實提供,整幅畫面需要大家一起拼湊,認為有出入或其他角度歡迎指出。

【紀錄】

晚上未到十點時,應小麗老師的號召,我到旺角砵蘭街光顧小販,到達山東街KFC時,小販正在KFC對面的旺角擺檔,行人需到後巷才能光顧小販。

到達後大約十多分鐘左右,有行動者用溫和的語氣向小販講「做完呢轉好喇,跟住我地出去」(其後此行動者有蒙面,實質身份不明),又十多分鐘後,小販陸續推小販車出到砵蘭街朗豪坊地鐵站口一帶擺賣,大約第三架車到上述位置時,有兩隊食環及起碼五名便衣在附近,確實沒有明顯行動,一分鐘內本土民主前線及一群帶有攝影機器的市民圍住幾名便衣及最少四名食環起哄,當中起哄聲包括「食環返屋企過節啦」、「你係咪一串魚蛋都無吉過」、「新年流流阻人搵食」以及「屌你老母呀死黑警」,當時我人在第四圍人群中,其後有個別女食環職員舉起手機向小販拍攝記錄,有蒙面人士擋在食環相機前面,我曾問該食環「你唔好影喇,你裡面啲同事都咁樣啦,你地比人搵幾日食,好艱難咩」(語氣大概如上,確實句子是無法記得清楚)。

起哄大約五分鐘後,人群中心一名便衣與其中一名蒙面人士互屌得非常激烈,該便衣一直被同袍勸走,該便衣被勸走到地鐵站對出前的報紙檔時,雙方擠壓,其間該名便衣在沒有警示下(起碼我聽不到),開展伸縮警棍向人群揮舞,其動作見到不有指定攻擊目標。在揮動警棍後人群更為鼓燥,眾多人質問警員「想食串魚蛋洗唔洗出警棍」。

當時人群已經聚集到阻塞砵蘭街交通,最貼近人群的為一部的士,大批市民指責警方仍放車輛通行,是制造混亂,混亂中據知有老伯被的士撞到,輕傷及自行求醫。當時警方在的士前築起馬蹄鐵型防線,大約半小時內有個別一兩名配備圓盾及長警棍警員到防線站崗。同時在山東街及砵蘭街仍有防線,期間有一名女警員帶備大聲公廣播,要求人群散去,並要處理交通意外,唯老伯已自行求醫。人群起哄一段時間,要求警方徹退,並且有蒙面示威者向此女警多次清楚指出只是「想食串魚蛋,你地走啦,呢度唔需要你地呀」(語氣溫和說理)。

又一段短時間過去後,警方徹退,小販如常擺賣。此時大約為十點四十五分左右。大約十一點,填飽肚本欲離去,唯朋友指有消息傳出警方將於十一時三十分再度行動。

十一時四十五分左右,警方帶同兩台白色高塔,一前一後進入砵蘭街山東街前段,大批市民與警方對峙,不少人指罵警方「真係要阻人過年」、「係咪要幫香港人開年」。

期後本民前黃x仰站於相信是本民前的客貨車上,要求警方散去,雙方繼續對峙及發生一兩次衝突,曾出動胡椒噴霧,多人被噴中,我在混亂中只帶走傷者及到一旁沖洗。於十二點四十分左右,站於第一排的梁天琦宣傳以選舉條例發起不超過三十人的遊行,以本民前的藍衣為記(註︰公安條例同樣列明任何人士均可發起三十人以下的和平集會而無需事先向警方申請,非只有參選人可享有發起遊行/行動的權利),期間有義工在本民前的客貨車旁準備梁天琦的參選直幡。

當時我正在collectpoint門外,與部份朋友準備急救站,準備萬一發生衝突,便進行人道支援(不分陣營不分身份,純屬人道支援及以免傷者進一步在混亂中受傷,沒有參與行動的意圖,頭盔先帶好),期間我一直位於本民前的客貨車旁,警方宣傳在一定限期內對峙人群需要散去,否則使用最低武力驅散。

期間兩名警員穿過對峙人群(被一群示威者尾隨),要求與黃x仰對話,首先要求黃x仰需要離開車頂,黃x仰拒絕,對話繼續進行,警方向黃x仰要求呼籲市民散去,黃x仰反指警方才是聚集人群的原因,指「你地警方唔走,無人會走,越夜會越多人,到時我(意指本民前)既人控制唔到架咋」,期後警方結束談判,黃x仰再度站立向人群講話,意類似是「香港人不會容忍黑警暴力,我地既香港唔係咁樣」,以及大叫「我係香港人」口號,沒有再直接提及小販問題。

警方再度廣播,距離最低武力驅散只剩餘4分鐘,同時警方兩名警員二度要度與黃x仰對話,黃x仰重申「警方唔走無人會走」,期間警方指「我地既防線可以後退到山東街」,黃x仰稱「係要你地徹退」,談判沒有確實協議。

幾分鐘後,警方確實主動將防線後退至山東街十字路口,行動人士將防線同步推前,期間站於高台的警方曾用音響大聲指出「果位舉中指既人士唔好再挑釁警方,video team同我影住果位男子」,引來全場舉中指的反應。數分鐘後開始有行動者向警方防線掟雜物。期間警方陸續換上帶備頭盔的警察及圓盾

隨後群眾情緒越演越烈,開始不時大聲指罵警方,有朋友指後面有貨車將身資運來,義工「跑到好似以為自己打緊仗咁」,而我背對馬路確實沒有親眼看到狀況如何。唯山東街後段及朗豪坊前段的小販仍繼續營業。

數分鐘後山東街口開始發生衝突,此時警方已換上全身盾推進防線(沒有刻意留意警方什麼時候更換裝備),多人被胡椒噴霧(不止是隨身的小罐,是較為大型的),救護站設於collectpoint,由救護員及多名「大專政關」的朋友負責處理傷者,我在混亂中呼籲救護站位置以及帶傷者前往救護站,期間有行動者將朗豪坊的花盆拖行至馬路中間,有人確是嘗試將花盆帶到前線,被旁人阻止,有行動者將地上的泥塞入水樽中,但當時我沒有見到該名示威者有做過投擲的動作,有炭爐在衝突中被推倒,一地炭但沒有起火。

警方一度將防線推上朗豪坊戲院樓梯,驅趕圍觀人群,此時救護站開始後退,有市民短暫築起人鏈保護救護站。同時有最少五架衝鋒車停泊在亞皆老街,起引人群築起亞皆老街段防線。

期間人群一直後退,具安排的救護站最後設於朗豪坊H&M對出的雕塑前,此時警方已將防線推到幾近亞皆老街,行動者已衝出亞皆老街,一片混亂,當我到達雕塑前的救護站前,聽到砰砰兩下槍聲,估計是警方開槍,我親耳到聽有一名身形肥胖的男子向身邊三名朋友講「除gear,換衫,即刻走」

後排警方開始湧上,有多名市民背向砵蘭街,被後湧上的警方防線驅趕及攻擊,一名中年男子在我面前跌倒於警方防線下,被打幾棍,期間我嘗試扯走該市民,警方向我大聲喝「帶走佢,帶走佢啦」,語氣粗暴及不理智。

往後市民聚集於彌敦道及各大街小巷,不可能看清全部畫面,以及大家可以在各新聞上看到片段,不在此述。

值得記錄的有以下幾點︰
在接近清晨時,豉油街示威者防線中,曾見到有示威者將女人街的小販檔帆布拖到火堆中焚燒。
期間有大專政關成員有沒有攻擊警方情況下,被打至手部受傷及頭破血流,送院治理。警方即使在驅趕人群期間也應確保武力是合理地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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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我整合的感想︰

1. 警方與食環署在新年期間打擊小販實為非常不明智,高永文事後對傳媒稱當時食環職員沒有打算執法,但別忘記年廿九晚在深水埗,食環職員與腸粉大王及小麗民主教室的小麗老師發生衝突,拘捕小麗老師,加上2015年的新年食環強硬執法,在這前題下,「沒有打算執法」實在難以令人信服。

2. 後來的衝突確實是可以避免,但警方在十一時半的再度行動已經令市民難以相信警方會酌情處理農厝年間的小販,而本民前的廣播、與警方的談判及廣播確實令到事件進一步惡化。演變至於小販議題相當無關。

3. 即使可以避免一晚的衝突,要來的始終會來,因為源起不單是小販問題,也是警察執法不公、政府漠視民意下,一點一滴積來的仇恨。

4. 我同意最大責任源於政府自梁振英上台以來激起過多民憤所致

5. 本民前是否有預計要令到場面演變至此,我很懷疑。梁天琦正參選中,沒有必要將自己放在如此境地,而本土派光譜中,本民前一直被指是「本土派的左膠」,確實也是被仇視,今次是否有人要過本民前一幢,還是本民前有心的推進到如此境地,還是本民前也低估民眾的行動底線,這個大家討論。

6. 梁振英一定樂見這場暴動,熱心權鬥與挑撥的梁振英,相信將以維護國家安全以社會安寧為皇牌向中央爭取連任,以及重推23條立法。

7. 如果2017年梁振英連任,重推23條,相信同類事件一定再發生,而且會更加激化行動,迎來真正暴動。

8. 在政府對和平理性的群眾行動無動於衷時,運動領袖該如何自處,我一時之間想不到。

9. 希望各位不要譴責參與者,不要以陣營劃分對待彼此,我們必須看到制度的暴力,也要嘗試理解行動者的方式。閱過被捕名單,他們同是學生、失業或工人,何嘗不是我們致力組織的對象,何嘗不是同在暴政下受苦的香港人,或者我們分享不到他們的憤怒,但我相信他們心底裡,是非常想守護香港,才會作出當日舉操。

附圖︰當日短暫平靜開檔的相片,槍一開,便回不了頭。

2016年新界東立法會補選參選人包括︰
民建聯周浩鼎
公民黨楊岳橋
獨立方國珊
新思維黃成智
獨立劉志成
本土民主前線梁天琦
獨立梁思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