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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子彈飛?

以下兩篇是本人對電影《讓子彈飛》的看法。第一篇是個多月前所寫的,而第二篇則是經過再三思考後所寫的。當中反映著本人在過去個多月裡對該電影看法上的改變。

一,《讓子彈飛》,這是場屬於張麻子的革命。

故事講述以張麻子為首的一班「麻匪」,劫了即將上任鵝城縣長的馬邦德之火車。然後,要馬邦德當其師爺助他成為縣長上任鵝城。進城後,張麻子就和城內最大勢力的黃四朗進行一場又一場的角力。而張麻子最疼愛的六子因為黃四朗的手下用計加害,最終當眾切腹而死。因此,張麻子就立下決心要為六子報仇,這就是電影的前半部份。而後半部份就是由「麻匪」在喪禮上綁架黃四朗和兩大家族的人之後,黃四朗再次出現,原來他們只捉掉黃四朗的替身,而黃四朗亦沒有交出一分一毫。由這裡開始,張麻子作出了一個舉動,就是把兩大家族的錢都發給窮人,這表示著張麻子的行動由單單的復仇升級為革命,而且還是一個只屬於他的革命。

其實在電影中,張麻子到了鵝城後一直在打破一些當時的舊有傳統,例如當他在升堂時,他走出門外,門外的百姓都向他下跪,張麻子就再三叫百姓不准跪。指出跪已經是以前的東西,如今已沒有皇帝,沒有人可以要人跪。另外,帥爺叫他不能和寡婦睡在一起,要不然必有大災。可是他並沒有理會。還有就是他要六子到外國留學。而這些都可以視為思想上的革命,革命的根基。不過,在鵝城中的人包括張麻子的兄弟和較為有見識的師爺都未見明白他的做法,就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

另一方面,由一開始的復仇,直到最後的革命都只有張麻子自己知到全盤的計劃,就算是預先和兄弟們計劃好的,都會因為他心中想法的突然改變而改變,甚至是終止。而在收到兩大家族的錢後,其實他的兄弟和師爺都主張離開鵝城,就只有他一人堅持要留在鵝城,要把黃四朗推倒下來。而黃四朗在戲中所呈現的是一個有知識的資本家,他控制了鵝城的一切,包括財富和權力。張麻子就是想把這一切改變而進行革命。

隨著老二和師爺的死去,張麻子的革命就變得更事在必行了。張麻子想盡方法試圖號召鵝城的市民一起加入革命,但最後換來只有一群鵝。連他的兄弟都問他就只有我們幾個就打進去?這証明了,在武裝革命開始之時亦都是只有他一人要堅持革命。最終,雖然黃四朗的家財散盡,亦都死去。可是,革命真的成功了嗎?成功的應該是張麻子為報仇而革命的革命,而真正改變鵝城的革命並沒有成功。

二,這更是一場荒誕的鬧劇

片中用了大量超現實和誇張的影像,來幫助呈現出一個像夢一般的鵝城。比如張麻子一團人剛到達鵝城城門,就一班白臉的青樓女子打著太鼓來歡迎他們。又比如六子被害後,張麻子向胡萬不斷開槍之後接著的一個特寫胡萬臉部的鏡頭。這個鏡頭中,看見胡萬耳朵中槍,耳中不斷有一些水噴出來。另外還有六子和縣長夫人的墓碑等等,都是一些超現實的影像。再加上鮮艷的用色,就把鵝城的世界造成夢一樣。而在這裡所發生的,大都是色情和暴力,反映著現實。電影其間,死亡亦經常出現,可是換來的結果就是報仇後張麻子和其餘的兄弟唱著歌離開鵝城。當中的所付出的和最後的表現有著極大的偏差。但只要跟著電影荒誕的調子來看,一點也不感奇怪。再配以超現實的手法更是令效果更佳。但是要認真的想想,荒誕的調子和超現實的手法所表達的其實是一個鬧劇,正正就是這兩個因素,令鬧劇變得合理。要不是的,片中就只有兩幫人互相打鬥,色情和死亡,鬧劇過後就輕鬆離去。

片名《讓子彈飛》不少人都會感到十分符合電影的內容,但是實上讓子彈飛又是否有助收復鵝城呢?片中讓子彈飛出現過兩次,而兩次都是由張麻子口中所講。第一次是電影開始不久,他向火車連開數槍,他的兄弟問他是否沒有打中。他就說了讓子彈飛一會兒,這過程就呈現出等待。鏡頭一轉就看見拉著火車的馬因韁繩斷了而亂走。所表現的是一個物理的因果關係,可是實際上電影是沒有呈現出子彈。第二次的讓子彈飛是在張麻子發槍後,黃四郎放馬車收槍時。張麻子再次連開數槍,再一次沒有動靜。接下來就是不斷的槍聲,下一個鏡頭就是一匹馬倒地。同樣的,從沒有見到子彈的情況。這看似是鼓動了鵝城的市民,到張麻子要他們一起攻打碉樓,都等到他們出來,可是到了碉樓門前時就只有他張麻子和他的兄弟,這就顯示出等是沒有用的,讓子彈飛是沒有用的。最後之所以成功,都是因為他們不再讓子彈飛了,如他們去找回黃四郎的替身和徹夜攻打碉樓的大門。這就正和張麻子所說的「江湖本無路,有了腿便有了路。」不謀而合。即是說路是由他們走出來的,並不是等待就會出現。所以真的可以讓子彈飛嗎?試想那兩次的讓子彈飛,子彈在那裡?擊中了目標?

最後,張麻子捉了黃四郎的替身,並當眾殺了他,這一個象徵獨裁的頭顱一被砍掉,市民心中的恐懼都沒有了,他們終於肯一起攻到碉樓去,去拿回他們的東西。以電影在這裡亦說出了一個事實。當他們衝向碉樓直到拿回東西離開都沒有真正溝通過,就只是各有各的去拿自己的東西。這說出了,人們站出來說話,走出來做事為的都是自己。這不就是社會的實況嗎?試想想香港,有那些人是真正為市民發聲,為市民做事的?

電影中所呈現的鬧劇,透過荒誕的調子和超現實的表現手法得以加強效果。再配以一個漂亮得來又帶點正氣,看來別具意義的片名,但實則卻不知道要讓子彈飛多久,飛到哪的。這些一切所表現出來的,就是對現實社會的極大諷刺。

浩@二十四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