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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代失落香港人

11月1日,一班「網民」發動了包圍禮賓府的行動,報紙以「失落第四代」形容這班人——八十後出生的第四代香港人,學歷也許不低,但在社會卻愈來愈感到憤慨和絕望。在內地如北京等大城巿其實亦有類似情況,全國估計有近百萬的「蟻族」,特點是高智、弱小、群居,許多是大學畢業,想到大城巿打工,但大學生無論是在求職及待遇亦愈來愈不如以前,許多蟻族只好在城中村等地條件較差的地方居住,期待好運來臨。

結構性困局 努力沒出頭

青年有甚麼怨氣?其實特首在施政報告也有提到:「香港在六七十年代充滿社會流動機會,只要努力,總有出頭天。今天經濟發展日益成熟,社會流動機會亦趨於制度化,學歷成為個人能否晉身中產的關鍵,這對不少青少年造成沉重壓力,在正規教育或公開考試遇到挫折的一羣,更加感到無奈和鬱悶。」

諷刺的是,施政報告公布以後,那位買不起樓的律師女聽眾便狠狠地摑了特首一巴——是的,我很努力讀書,成為了專業人士,理論上是中產,實際上卻不似不中產。所謂獅子山下、只要努力總有出頭天的說法,在年輕人眼中如果不是個騙局,也只是一個神話,一個讓你乖乖讀書循規蹈矩為地產商打工的神話。

但年輕人的怒氣怨氣是實在的。當他們看見貧富愈來愈懸殊、學費愈來愈貴、找份好工愈來愈難、工作穩定性愈來愈低、樓價卻愈來愈高、上位機會愈來愈少,無論是讀飽書的,還是早早輟學進入社會工作的,均同樣面對着社會結構性的困局,而非純粹個人努力與否可以改變的。當我們的社會常談到融合、轉型、增值,滿腦子偉大願景的同時,卻極少想到怎樣去讓社會未上位或根本難以上位的人分享成果——而這種人在香港社會正在不斷增加。

生活絕望 政治同樣絕望

更重要的是懷有這種絕望感的人發現,原來即使百般怨懟,卻還是無權選擇自己有信心的領袖,在政治上同樣令人絕望。絕望的人可以怎樣?要不愈趨犬儒,認為世上不會有好事,做甚麼都沒有用;要不愈趨激進,用更多的行動衝擊掌權者,而隨着社會怨氣不斷上升,趨激進者亦會愈多。今天可以以300位警察去招呼100 個包圍禮賓府的示威者,那明天呢?

(刊於11月5日經濟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