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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政改而嘆哀-分析泛民分裂的雙輸局面

為政改而嘆哀-分析泛民分裂的雙輸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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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見砲台山學會:
http://fortresshill.wordpress.com/2010/06/24/%E7%82%BA%E6%94%BF%E6%94%B9...

文:普通言救

民主路上,未嘗有這令人斷腸的日子。政改表決後,從今便沒有「泛民主派」可言。

哈維爾說,面對「後極權主義」,最好的方法便是活得真實,以誠實對抗極權的謊言,這便是「無權力者的權力」。面對著中共這後極權主義政府,以談判路線爭取民主,有危亦有機。「有機」的便像政治學的民主化理論般,透過政權與反對派的談判互動,落實民主。無疑,這次的政改,民主黨便是以這種機制,令新功能組別從間選加入直選性質。

可是,這條路線的危險隨時更大,付出的代價可能更高。當中的危機,並不在於方案本身,因為方案本身除了令功能組別的組成顯得更奇怪外,基本上並沒有很顯著的民主化成果,而每一次政改都是新一次博奕,這次博奕會否影響未來的博奕,才是關鍵。然而若說這方案等同在未來博奕中認可了功能組別,其實真的很荒謬,下次阿爺拒絕取消功能組別,甚麼理由也可以給,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關鍵是反對派的博奕策略本身。普選聯說,要與中央建立恆常的對話機制,這機制的預想是普選一天未來臨,談判便要繼續。在這次政改中,溫和派已在原則上節節敗退,此後便很可能會因為「要維持談判策略」的關係,繼續容忍其黨派在道德陣地上節節後退,談判先於立場,不但限制了爭取普選的可能,更限制了黨派的言論空間,作繭自縛。這些包袱,將會越來越遠離群眾,能力越來越萎縮,民主黨此後需要面對的問題,是因著支持政改而與民間社會完完全全的割裂,恐怕在談判未完結,便已經失去群眾的支持。

另一邊廂,公民黨及社民連可算是這次政改之戰的大贏家。民主派的堅穩鐵票將全數落在他們身上,我們可以想像的是,未來便他們操控泛民的論述了。而經過曾余辯後,挾余若薇的威名,公民黨將會成為當中的主體。唉,沒有比公民黨領導泛民更加危險,眾所周知,公民黨行事從來都是民粹主義,領導層起初不願參加五區公投,可是當看到司徒華建議名單後,因為害怕民主黨會決定參加,搶佔泛民主派的主導權,便二話不說要參加公投,還反建議名單了。另一方面,社民連坐擁最激進的一群,他們只需年中幹多點在銅鑼灣高叫「曾蔭權」,然後群眾叫「仆街」,其票數便越來越穩。

但事實上,空靠民粹而欠實力,才是他們領導泛民的最大危險所在。公民黨、社民連地區基礎完全不堅實,前者離棄地區更劣跡斑斑,而政改以後,公社便會與地區工作型的泛民政黨完全割裂。 若果激進一翼繼續壯大,倒還好,但若長遠而言遇上民主運動的低潮,公社便會在選舉時因缺乏地區基礎,而支持民主的選民投票意欲不高,容易被一次性擊潰。

而上述的問題,將會形成惡性循環。公社為了自身的政治定位,會繼續指責溫和派在政改問題上背棄民主,而溫和派到時雖有地區實力,卻因為缺乏話語權,更缺乏道德高地而陷入涯打局面,他們繼續要求談判,只會使市民覺得其民主信念越來越受質疑。泛民分裂,一去不復還,最後演變成雙輸局面。

不過可別忘了,那些零散的泛民議員,其實從中搭了一趟超筍的便車。街工、職工盟、湯家驊同樣是普選聯成員,他們可以全心參與談判工作,又可以安樂地投下反對票。難道這些曾經參與普選聯的泛民主派,今天真的可以安安樂樂地,站在道德高地上而無需擔荷絲毫責任嗎?對,完全無需。當然他們與民間社會聯繫較廣,要他們投下贊成票十分為難,那問題便出在群眾身上。群眾只會理會你有沒有硬骨頭,如果你沒有硬骨頭,便是你的民主信念不夠堅定,民主信念不夠堅定,今生今世也別指望我投你票。

如果我是中共,我一定訕笑,群眾真的太愚蠢。中共正是看準泛民主派站在道德高地的特質,透過與溫和派談判將他們從道德高地上拉下來,然後給出一點所謂的「成果」。那些還在道德高地上的民主派,便大有理由指責接受方案者「投共」、「背信棄義」、「癌上腦」,群眾亦因此深信。這便是中共以心戰而非力敵策略分化泛民的可怖之處。

政改一役,如果泛民沒有重整,我實在很難看到未來的民主運動,可以有甚麼希望。社會上還有諸多不公義,包括大地產上的壟斷,功能組別的無恥,批判當中的問題其實大有市場,關鍵是泛民主派能否團結一致,但現實上是看不到,而且我們正進入更大的惡性循環。

我心想,如果社民連或八十後,能夠將今天死命批判自己盟友的能量,拿去批判大地產商及民建聯就好了。可惜可惜,批判泛民總會獲得更多選票,畢竟是群眾深信的問題。

如果這就是我們的後泛民年代,我寧願沒有,從來沒有發生過。沒有公投,就沒有激化,沒有激化,就沒有普選聯,沒有普選聯,就沒有溫和路線,沒有溫和路線,就沒有泛民分裂。當然這只是我不切實際的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