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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 衝動

文:志達

自從上次聽完那街頭結他手的表演後,我每次的見工-被拒絕-再見工循環自然地增加了一個令人期待的環節。成為了他的熟客後才知道他叫做Mike。或者在這時代,勇於表達自己,靠自己努力打拼出頭的例子已經見少買少,所以當我見到他的觀眾續漸增加,我都是很替他高興。

今天我如常被趕出面試室之後,Mike唱的是Placebo的《English Summer Rain》:

『Always stays the same, nothing ever changes
English summer rain seems to last for ages
(英國的細雨一直在落 一直都是這樣 什麽也沒有變過

I'm in the basement, you're in the sky - I'm in the basement baby
我在地牢 你在天空 親愛的-我在地牢』

忽然觀眾一陣哄動,只見遠處有兩個較為細膽的城管在閃縮地舉著黃旗『你現正違反法例 你可能被檢控』,可是Mike沒有理會他們。正當他準備繼續唱的時候,另外有個惡形惡相的隊長走了過來,一出手就把Mike的喇叭踢翻。我緊張的走過去要看清發生什麽事時,只聽見城管挑釁大喊說:『我話你影響市容呀!你仲夠膽唔走?』Mike還未答話,城管已經一棍向他的結他揮去!

來不及思考,我已經從人群中衝出來,大力把城管推開!頓時情況乍現變得一片混亂-我也管不及那麼多,喊了Mike一聲之後就經已忙著左閃右避。現在想起來,上次與我一起聽到出神的女子好像都有在人群之中,可是她弱不禁風的身體剛好擋住了我的退路,我唯有一拳把她揮倒,希望她吉人天相...

...

艱苦地從人群中逃脫了出來後,Mike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自己的結他。只見他細心地撥著弦線,聆聽他們就像一個溫柔的丈夫。時而又輕輕的敲一敲音箱留意著共振。

Mike:『Lucy!好彩你冇事咋…!呀,頭先好彩有你幫手!』我愕然,MIke的結他竟然還有自己的名字。
我:『OK啦... 唔好講依啲住。頭先我哋郁手打人,啲城管應該已經周圍搵緊我哋架啦,你打算點呀?』
Mike:『What?! 大家睇到啲城管郁手先架喎?我唔知點呀,我乜都無,就得嗰結他同埋背囊...』

原來Mike是一個ABC,今次他是專誠回到自己的城市來背包旅行的。可是來到才發現他父母給他的描述已經全不管用,景色都轉變成了倒模似的高樓大廈,什麽碼頭什麽街鋪地攤都不見了。Mike人生路不熟,就一直在東北區賣藝,儲錢繼續他的歷險。

幾經商議,我們決定回到舊城避避風頭,因為那裡比較無王管。剛好我有一個天台閒置著,可以借給Mike暫住。

衝動的一天彷彿已虛耗了我所有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