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黃健偉
退休保障的討論，在當前混亂的政治局面當中，似乎被埋沒了。政改、佔中固然是媒界的焦點，地溝油更大的佔據了輿論空間。退休保障的爭議不休，這回能成事的機會亦十分低。但我城有一群人，不斷地為著一件幾十年來都爭取不來的事，竭力動員討論和爭取。昨天跟幾個核心團體開會，覺得他們充滿力量，我亦為之動容。
其中有一個團體說，他們已安排於十月出版新書，題目就是「香港要stand up!」。我沒有想過他們竟起了這個題，把退休保障與我們站起來扯上關係（當然，他們想食字，UP，即Universal Pension），實在太好。如果大家有參與我們第一課，都會聽過我提及，這亦是我近期在未來民主大學討論中經常提及的問題。
退休保障的討論，實在太過沉悶。很多人還在浸淫在那種昔日香港的「借來的時間、借來的地方」的情懷，討論一件好像跟自己沒有關係的事。香港人好像沒有能力和詞彙去想像一種超越「自己保障自己攪」的過客心態，因為是「大圍」的事，所以好像跟自己沒有關係，大家首要討論的是錢從何來的問題，然後就會計算自己付出的與最終獲得的是否相約。亦沒有反思自己的成就或挫敗，有多少是靠自己，又有多少與社會的既定遊戲規則有關。高收入、有財富者，覺得自己的成就是全憑自己的努力，低收入的就認命，即使有埋怨，亦絕少認為自己的處境是社會制度不公所致。我們的生活，只有自己，自己能過渡此刻就可以。
有趣的是，所謂經濟上的「理性實體」，例如公司、商戶、企業家、高收入人士，他們都知道自己生存的保障，不能單靠自己，因為他們都購買了各式各樣的保險，借助集體的力量去分擔風險。這些行為，其實都有利構建我們作為一個共同體的主體性，只是規模有限，未及全民。
我們要醒覺，明白作為這個地方的公民，有甚麼具體的意思。民主，是要以我們的需要和權利作首要考量。昨天那位朋友說得很好，她說：「我地唔係講緊要咩方案，係而家提出了一個共同的方向，就要讓每個人有機會參與討論，看看可以用甚麼方法解決老年人收入保障的問題。」我們的目的，是要從這個共同體的角度出發，構想一個辦法去處理老年收入保障的問題。可是，我們經常仍然把焦點從這些關於我們自身的問題，異化為把「錢」成為討論的核心（甚至是唯一的核心）。最終，我們解決了錢的問題，但最初要解決的問題，就以一種權宜的方法，象徵式地處理，今天香港的問題，那一項不是跟這種態度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