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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

秋色

夜色漸濃,我以為窗外的天空會是藍黑色的,卻意外地發現天空的一端帶紫紅色。那一抺紫紅色,連接著另一面藍黑色的天,拼湊成一幅夜空。秋天的氣息,如此簡單清爽,陣陣炊煙夾雜其中,閉上眼睛,在黑暗裡我也能辨識出這是秋天的夜。

在香港,秋天是最舒適的季節,但上演時間太短,期待和惋惜的時間不免多了。秋天是鮮明的,一道秋天的氣息,劃破夏與秋之間的交界,明朗地預告它的來臨。對於秋天的美,我可能會一直迷戀下去。可惜在此刻,月亮尚未走進窗景內,沒有無邊的蕭蕭落下的葉,落霞也沒有與孤鶩齊飛。

人生中有七年的朝早和黃昏都在摩星嶺裡度過,第一年的時候就已喜歡秋天,欣賞秋天的晨曦與微風疊在一起的晴朗,幻想背景有古樂演奏著,更添秋色。山上有鳳凰木丶榕樹和柳樹,紅紅綠綠的色彩撞在一起,有時樹上還有一朵朵白色的黃色的小花,掛在樹梢上,要趁它們還未枯黃時,珍惜它們為秋景添上的襯托。那時不明白,旁邊的人為何總是走得那麼匆忙,秋天這麼短暫,風景就放在這裡,不欣賞就白白浪費了。

這七年的回憶,能在腦海中重新拾起的實在不多。當時的我可能早早預見自己善忘,總會特地帶備相機,把喜歡的景色留下。風景雖美,但總會被年月沖淡,難以烙印在心裡,許多細節已經模糊,人事亦如是。這二十年的事,已忘記了不少。生命如此匆促,能記下的事又那麼有限,難道過生活只為了當下的歡愉,而非為了回憶?

不知不覺,我像走進了時間旅行,一時回不來了。初時見窗外風景,是窗外的風景,後來想出了神,見窗外風景,以為是七年前的風景,到最後,窗外的風景,還是窗外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