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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矛盾世代

本是矛盾世代

文:秋本

不久前,在網上流傳著一張頗讓人疑惑的相片,相片中是一張條紋相間的連衣裙,裙子本身本無任何特別之處,不過對於它的顔色是「白金」或是「藍黑」卻掀起了一場有關真相的爭辯。的確,單在色彩上來說,「白金」和「藍黑」在本質上簡直是相差甚遠的存在,那又是什麼原因導致了人們在面對同一件事物時會有如此迥異的認知呢?

事後,有專家解釋,說會造成每個人對顔色的認知會有如此大的差異,主要因為我們每個人的視神經對光線的敏感度不同,大腦會對景象按照當下光線狀態提前處理了圖像,因而看見不同的色彩完全是大腦對我們玩的一個小把戲。單從生理學方面來講,這個解答我是相當信服的。但是,當一個人在一天中可以同時看見兩種色彩,這讓人又有了點不一樣的感受。

小時候,聽過一首很吊詭的音樂,叫做《說唱臉譜》,歌詞大致不記得,但有一段至今記憶深刻,「藍臉的竇爾敦 盜禦馬/紅臉的關公 戰長沙/黃臉的典韋 白臉的曹操/黑臉的張飛 叫喳喳…..」,有人總說世上的事物非黑既白,真理越辯越明,然而運用在人的身上,又是否當真如此?真能如京劇一樣,只要在臉上塗上不同的顔色,就會有了伴隨一身的性質?

而人呢?絕對不是這樣。人有七情六慾,這些情緒不可以太多也不可能完全沒有,完全沒有了就如同行屍走肉,也再稱不上完整的人。所有人都應該聽說過「矛」與「盾」的寓言,並不斷嘲笑楚人的愚蠢,批判他的自相矛盾。但是,換個角度來看,矛與盾當真需要相互碰撞才能驗證它們的存在價值嗎?為什麼一個人就一定不可以一手拿著世上最堅固的盾,另一手拿著世上最鋒利的矛呢?人,應當是「矛盾」,時常會有掙扎,行為與內心的衝突,但我們假如只是以逃避矛盾的心態去對待問題,那麼矛盾只會越來越大,問題也只會越來越多。唯有將矛盾相互合併或者相互錯開,該做什麼做什麼,才是真正解決問題的辦法。所以說當我們在自鳴得意,暗嘆自己機智過人時,也早以陷入了自己大腦的把戲中。在當下預計著將來未必的、依然充滿許多未知因素的結果,從而陷入一段無明的煩惱中,不可不謂之愚矣。

之前,有朋友向我傾訴感情上的事。曾有好長一段時間,我都是將自己擺在了局外人的位置上,並深信「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總覺得朋友應當馬上分手,而當局者卻渾然不知,整日為這段感情忐忑不安。我本該是一個「旁觀者」,卻在「白金」或「藍黑」這一件小事過後有了很大感觸。那一天,在網上一直看見「白金」和「藍黑」的爭辯,我堅信自己看見的「白金」才是事實的真相,不是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嗎?自然,我看見的也必然是不會錯的。可是,人體本身就是難以捉摸的,過了不到三個小時,再次看見同一幅圖像,我眼裏只有「藍黑」,再也看不見所謂的、堅信的「白金」。我不禁自問,有時我們所堅信的是否又當真就是事實的真相呢。

在看見「白金」時,不論如何調整相片的光度,在我眼裏也只有「白金」的身影,完全找不到「藍黑」的蹤跡,反之亦然。我想在這時或許不再是單純的視神經的感光度是否敏感了,而是我們早已有了一個主觀意識盤踞在了腦海深處,我們是局外人嗎?儼然也是一位當局者罷。

再後來,網上又出現了圖片中的裙子,確實就是「藍黑」,不免有一點惆悵感,仿佛這是一場醒著的夢,以前深信的所謂的「真」竟也成了「假」。佛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講的實在太好,夢,確實是在當刻真實無疑,而醒後卻又覺得荒誕不已。

然而,真果然是真,但,假又必然是假?其實,我覺得兩者都是「真」,都是眼睛所感受到的真相。不論你看見的是「白金」還是「藍黑」,對現實生活不會有任何影響,而彼此只有一點共識:「裙子真醜。」說回那位朋友,最後我再也做不了一個局外人了,我也再沒有能力以旁觀者的身份去決定他是該留或走。因為也許在聆聽他的故事時,我就在心裏有了既定的答案。人,總喜歡將理想的代入現實的,把所有童話的當作是必然的,而一旦遇見與自身理想有所出入的事時,就開始驚慌失措,患得患失。要知道的是,即使是結了婚了,在一紙公文上簽了字了,尚且不可能長相廝守,更何況如今還只是處於彼此愛慕的階段。與其在過程中患得患失,不如好好享受這生命的必經之路,不論結果是什麼,我們總能從中得到新的經驗。得之,我幸;失之,那麼我們就要學會在以後如何帶眼識人或是改進自己了。

有一段很喜歡的文字,也是忘了出處了。他說人並非單一的個體,每個人身上都有著別人的影子,不論是你的父母、朋友、親戚;還是那些曾經幫助過你的人或是傷害過你的人;甚至是在大街上與你迎面而來,終究只有一面之緣的路人。他們或多或少都在影響著自己,因此,更多的時候,我們應當感謝。是他們讓我們感受到世界的真實,是他們在我們身上種下了各種行為,也帶來了種種矛盾,讓生活有著不一樣的色彩。

後記:此中內容大多隨心而想,曲筆而就,不乏荒誕之言。若觀者覺中有語句不順,內容模糊,思緒混亂等,且權當笑言,一笑置之而已。若覺雷同之處,必屬巧合。在此亦不多言。

原文刊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