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十年砍柴對富士康的評論, 說 "不想看到富士康案 '適合國情' 式的收場". 一種好像是皆大歡喜式的和解: 記者承認採訪不夠扎實, 但並非誹謗; 富士康會改善工人條件, 歡迎監督; 原有的新聞自由與媒體監察等議題被化解了, 廣大勞動者仍舊沉默.
"在今天的國情下, 勞工權益重要嗎? 新聞環境重要嗎? 最重要是大家和氣一團, 只要和氣一團, 沒必要去追究案件是否判得公正, 以及種種是非曲直."
十年砍柴認為事件最理想的收場是: "不管索賠3000萬還是1元, 新聞從業員都要問到底: 富士康勞工生存狀況究竟如何? 如果王佑的報導有不嚴謹的地方, 下一個報導勞工權益的如何能做得更好? 在面對鐵板一塊的資方, 媒體如何獲得更扎實的材料?"
以 Zizek 分析中東問題的角度看, 砍柴的理想收場, 是回到事件本身的真實, 但在現實政治下, 這理想卻顯得 "不可能", 以致大家放棄去追求, 結果, 我們永遠回不去問題本身, 卻在現實政治裡兜兜轉轉.
程翔案亦如是, 兩個星期在開審前, 權威消息人士向各大傳媒吹風: 程翔的刑期不會太重, 三至五年, 是間諜罪裡最輕的了, 而且還可以保外就醫. 為什麼還沒有開審, 判決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這次吹風, 有兩個目的, 第一個是事先張揚了結果, 令到判決出來的時候, 程翔案變成舊聞, 大家的反應不致於太大. 第二個是告訴大家一個國情消息: 這件事, 涉事者已經坐下來談好了結局了, 旁人不要插嘴.
結果, 判決出來了, 其中一個討論重點是, 什麼時候可以保外就醫, 曾蔭權也跑出來說會關注事件, 給人一個 "有數講" 的感覺.
程翔究竟有沒有出賣國家機密? (究竟誰願意為三十萬從事那麼危險的工作?) 國安憑什麼非法囚禁一個人? 為什麼沒有公開進行審判? 等等, 變成次要的問題.
看完判決的報導, 大家憤怒地操他媽爺爺國安法院三數個小時, 追求理想結局的希望一點一點地遠去, 然後, 回到 "現實國情", "建設性" 地問 "點啫? 有無數講啫?"
可是, 這種回到現實, 正正是放棄了原有的核心問題, 它一直一直的延期, 在現實外圍滾動, 未解決...
在這裡要借 Zizek 的口號一用: Let's be realists, let's demand the impossible! --釋放程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