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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畀你講?

這陣子看報紙和前幾年看已是兩碼子的事情。

前幾年報紙新聞專欄均是傳媒人的地盤,他們壟斷了大部份的版面,佔據大量的空間去以自己的角度或報社的立場去剖析一件又一件的天下事。那時讀者追求的是中肯的報導,因為我們都相信傳媒人的思維和角度是有一定的水平,只因記者即使本科不是新傳系(新聞及傳播系),作為持筆糊口的文字工作者,也必定接受過一定程度的教育,才能在這行業生存。當然,基於某些報章的風格,使一位文采風流的大學畢業生寫出狗屁不通信口雌黃的報導,這些情況我們只能說是社會的悲哀而已。

在那個年代,讀者只可在兩處地方撒野,分別是讀者回應及讀者投稿園地,前者是報社吸收客戶意見,同時給外界一個客觀開放形象地方。當然,是否「意見接受態度照舊」就不得而知;後者則是一個給讀者賺賺外快,報社尋找槍手的地方,但這些專欄是不會長期開放,因為寫專欄的人多的是。

現在就不同了。最近看報紙常看到的是:「網友有野講」及「多數網民指出」等字句,甚至有一些報紙甚至在熱門新聞報導的文尾刊登網友言論,其中最常被引用的是高登討論區、香港討論區及迷你論壇三個網站。細閱這些網站的文章,不難發現多數用家均是青年人,這個現象本是筆者樂見的,筆者常強調社會上各種意見都應該有渠道向其他界別階層表達,尤其是年青人這個意見常被忽視的界別,使大家互相明白不同階層的狀況,希望藉此能減低政府施政時因某一階層的自私而不讓路所引發的阻力。

當然,筆者明白在判斷這些言論是否應該值得參考,必要先考慮其價值。在某些話題上,引用網友意見是絕對應該並且甚具意義。例如在互聯網監察條例或網上下載問題這些範疇,能參考網上用家的意見,使有關部門在制訂條例時能夠明白用家的心態,以更合理的方法去處理問題。

然而,現時報章引用網上言論的態度則有待斟酌。老實說,關於時事文化的網上討論不只在該三大論壇,其他網站如獨立媒體等意見亦應被重視,唯筆者所見引用獨媒專欄作家文章的報導實少之又少。是否傳媒認為只有三大論壇意見才可代表互聯網?

其實三大論壇被引用的文章多是出自聊天區,聊天區是論壇靈魂,亦是人流最多的地方,但那裡同時是龍蛇最混雜的地方。參與討論的人有的是中學生,有的是小混混,有的是小學生,各式各樣的人或會隱藏著自己真正身份,而以另一個身份去參與討論。我們要考慮其討論質素,像是用假身份去討論問題時會如何的認真?這些網上討論區的風格一向是無拘無束,以嚴謹的態度來看則是無聊,色情粗言俯首皆是,所討論之話題亦十分露骨。偏偏傳媒就在這些地方挑選材料,並圖文並茂地展示討論情況,有意無意地把含有粗言穢語的文章引用,同時以交叉表面掩飾,卻實際強調粗言的存在。這種做法到底是希望網上意見得到重視,還是對網民不時對傳媒的侮辱作出的一種還擊,抑或是作為主流文化對次文化的一種打擊?

自從網上言論被報章引用,顯示傳媒開始從網上討論區尋找資料,筆者發現一些網民為了其言論能夠見報,刻意發出一些比從前更浮誇的主題,又或者藉此挑戰香港執法機關。以「網上炸彈事件」為例,當揚言要炸毀「迪迪尼」的當事人被捕後,有一位網民火速聲稱要炸毀會展,有指由於他身處外地,看扁本港政府不能把他逮捕,因而如此大膽在這風頭火勢的時間撒野,又有另一些網民戲言以高達去摧毀香港來嘲笑港府。這些不成熟的玩笑和以身試法的舉動,被傳媒這樣大事報導,究竟會給人怎樣的感覺?是網上意見必然是無聊低智,還是網民均是熱愛高舉照妖鏡的反證法代表?

的確在互聯網的時代,每一個人也可以輕而易舉地發表自己的意見,而傳媒顧及各階層的意見並以中肯客觀的手法作出報導,是責無旁貸的。不過在引用網上意見時是否要考慮其意見到底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討論?正如在某一政治議題上,我們多會詢問政治研究的專家,當然市民意見亦應被重視,但不應該詢問那些連政治是甚麼也不知道的幼稚園學生。

說真的,當我翻閱報紙時,看到「高登沉沒了」(高登討論區被駭客攻擊而暫停運作)這種報導,我真的懷疑自己在看港聞版還是花絮版。我曾在慨嘆香港傳媒處理材料不認真態度時候,希望這是因為香港天下太平,再沒有天災人禍要報導。可惜,這晴朗的一天尚未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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