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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夢遊至世界滅亡

距離世界未日還有五分鐘 (Doomsday Clock),科學家因北韓於去年核試、美國及俄羅斯仍然擁有大量核武而將世界未日鐘越推越近。

威爾士阿伯裡斯特威斯大學 (Aberystwyth) 的 Ken Booth 教授最近到本校演講,題為「一起夢遊至世界滅亡」,他認為現時的《核不擴散條約》名存實亡,不論國家是否擁核,面對的核威脅將會更大,特別是現時激烈的核多極化亦包括非國家行為者 (non-state actor) 如恐怖分子在內;而流氓國家亦難以對其進行核威懾 (nuclear deterrence)。教授認為現時很多國家都對核戰的潛在威脅掉以輕心,英國及俄羅斯更先後改變核不第一攻擊的政策 (no first use policy),大家正像夢遊般步向世界滅亡。唯一解決辦法是各國裁核,但這要看各國的意願。

筆者認為美國近日的政策正逐步將世界推向毀滅的邊緣。俄羅斯總統普京反對美國在東歐佈置導彈防禦計劃,近日更以古巴導彈危機來比喻現時的局勢。美國堅稱只在波蘭設置10支攔截導彈及捷克建立雷達偵測站,根本沒有可能威脅到俄羅斯的第一核攻擊力量,更不用說摧毀俄國的第二核報復力量。數字上美國說的是事實,但俄羅斯擔心的卻是美國導彈防禦計劃所帶來的戰略優勢。美國現時除了開發本土地基發射的攔截導彈,還有艦上發射的攔截導彈,而空對空的攔截導彈 (例如設有激光武器的改裝波音客機) 亦已著手研發,若再將攔截導彈置於俄國領土附近,即是美國前後建成了三或四道攔截網。當然美國未必一定可以準確攔截所有導彈,但前後的攔截網已做成美俄之間的核威懾力量出現不平衡,俄羅斯又怎會放心?

普京以古巴導彈危機來形容美國的行徑,其實是要說明任何破壞雙方核威懾平衡的事都是危險的,包括將導彈置於人家的後園。以美國現時的說法,是否同意冷戰期間蘇聯在古巴設置數十支導彈也可以呢?那數十支導彈根本摧毀不了美國的第一核打擊及第二核報復力量,何以美國當時要強烈反對呢?這才是普京的潛台詞。美國早前單方面退出《反彈道導彈條約》,現在又大攪導彈盾以求取得戰略先機,俄羅斯在不足五個月內先後試射新型海基州際導彈、恢復核彈戰機巡邏及試爆最強常規彈,都說明了俄羅斯要用盡所有方法取回核威懾的戰略平衡。新的核競賽早已展開。

美國對沒有加入核不擴散條約的印度提供核技術及燃料,隨即引至阿拉伯國家尋求發展核能、北韓有恃無恐進行核試及伊朗積極籌謀發展核技術。美國默許日本及以色列擁有核技術早已惹來其他國家不滿,連在核保護傘內的南韓早前亦被揭發曾進行未經國際原子能機構批准的核實驗。這些國家開發核技術的原因不一定與核威懾及國家生死存亡有關,可能只是簡單如為什麼其他國家可以擁核,以它們不可以擁核?擁核是大國的象徵,不論當地經濟如何落後,最少可與其他國家平起平坐。國際關係講的是權力,但美國應該知道只顧自己國家利益而制定的政策,終不能令其他國家信服。Joseph Nye 的軟權力其中一個重要的概念就是國際公共利益 (international public interest),只有民主、自由及人權才可以鞏固美國的號召力。相反,美國因私忘公,雙重標準的核政策只會破壞自己親手建立的核不擴散機制,進一步加速核多極化及核競賽。

值得一提的是,很多第三世界國家,包括印度均視《核不擴散條約》為核子大國維護其既得利益的工具。印度指自己有一套比《核不擴散條約》更完善的機制,言下之意是美國講一套做一套,核擴散還不是根據美國的國家利益而繼續在《核不擴散條約》的框架內擴散嗎?

國際社會還真的像夢遊般對美國的核政策不理不采。世界未日鐘應再推前兩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