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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圍的病態規劃

天水圍的病態規劃

從錫安教雙氧水事件,到恒安邨的倫常慘劇,公共討論多集中於該社區的人口組成(如大量新移民、低收入家庭),及政府公共資源之不足(如社工、警方),然而該區的社區設計與都巿規劃,亦可是引致或加劇各社會問題的重要元素。

天水圍跟其他社區的一大差別是政府及地產發展商的高度規劃。這裏沒有舊區,區內居民的生活所需,大多依賴於當局及區內最大地產商(李大財主)的規劃設計,不幸是兩者在區內的規劃同樣專注於管治性(governmentalibility)
,這導致天水圍區的社區隔離特別嚴重,社區網絡難以建立,居民更易處於孤立無援之境。

先談公營房屋,天水圍區的公營房屋設計,普遍著重的是管治的方便性,除天耀邨這較早期公屋的設計較開放,其他的多設上圍牆,僅餘三兩出口,依循的是犯罪學理論的管治考量,其代價是居民流通的便利及因圍牆帶來的隔離感。

天水圍屋邨住戶跟商舖比例之低,恐怕是全港公營房屋之冠(連帶其租金尺價,亦是各區之冠)。若跟正在拆卸的早期公屋牛頭角對照,可發現牛頭角雖只得十二層高,但幾乎每層地下皆為商舖,由於量多租廉,經營者多為邨內居民,販賣貨品五花八門而價格低廉,既為區內帶來近一成的就業人口,亦成社區建立的重要基礎。相反,天水圍的商舖數量少,部份屋苑住戶數千卻沒有商場(如天華邨或天逸苑),舖少租貴貨品貴,對區內低收入家庭而言,生活消費不便宜卻極度欠缺謀生機會,生活之艱難可想而知。

像其他新巿鎮,青少年是天水圍的重要組成,但區內大多屋苑規劃卻似並沒有顧及他們的需要。難找青少年需要的球場與空地,代之以井然有序的長廊公園。對規劃者言,居民最好只是踱踱坐坐,因青少年們大量聚集是失序,跑跑跳跳是危機。

至於私營房屋,區內李財主住宅群的最大特色是隔離區(ghetto)式設計,該設計在不少西方及第三世界國家是可恥的標記,標示的是種族或階級的隔離與壓迫。在天水圍,此屋苑設計不單將邨內人與邨外人區隔,更成了附近公營房屋居民享用區內最大公共資源(天水圍公園)的重要障礙。廷綿數百公尺的圍欄,將天水圍巿中心段段分割,天水圍不算大,卻佈滿冰冷的街道。

也許天水圍居民更需要的,不是更多的社工,更多的警力;而是一個更便於居民生活,更利於社區凝聚的都巿設計。住屋的意義,不在規劃者管理的便利,而在於居住者生活需要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