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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守雲: 楓情話坊(三) 罷工的老師們

  在這個多星期,加拿大卑詩省的教師工會發起了全省的大型罷工,教當地的中小學均要宣佈停課。而是次工業行動,也非為人工多寡,而是因為今年十月七日,省政府第十二法案的立法,將教師的工業行動訂為非法行為。事件迅速引起了工會的反應,並促成了全省性的工業行動,而問題至今依然未解。「但大學的課是不受影響的!」教授在課堂內不斷重申,好像怕我們乘機蹺課的樣子,他頓了一頓:「可是工會在大學附近會有行動,大家乘車回校的話記緊要預鬆一點時間。」他說。

  已經持續了個多星期了,當地報章也報導過不少,政府不斷指斥工會行動為非法之舉,教師就說自己在行使集體談判的權利,大家自說自話,全無新意,就苦了學生。有見過當地學生在胸前掛著牌子,寫著:「WE NEED EDUCATION」;也見過中學的草坪變得清清冷冷,連半個踢球的學生也找不到,只剩兩個兩老人帶狗兒散步。留學生也好不到那裡,報章引述政府官員指:當局不會退回學費,但會安排留學生進行文化活動,例如參觀博物館云云。

  周五,一早就下起綿綿的細雨,車頭的燈光照在濕滑的地上,灑出一片黃茫。車輪在那久經細雨的馬路上,也走出沙沙的聲響。教授的說話言猶在耳,早班的巴士走到進入大學的馬路口也慢慢停了下來,原來是教師工會設的路障,「教授說得沒錯」我想。果然有工業行動。

  「THIS IS AN INFORMATION BLOCK」、「UNIVERSITY OPEN!」一個不大不小的牌子在路口寫著。

  很快就有兩位老師走上了巴士,都是一頭銀髮的中年女士;只見年青的老師和粗壯的男士,都走在路邊截私家車,他們承擔著更危險的工作。其中一位女士怯生生的說:「請大家給一點點耐性。」然後另一位就開始向巴士的乘客派發單章,其間也顯然有點不知所措,想來她未太習慣在那麼窄小的空間面對好一群站著的青年吧。

  「今次我們是抗議省政府的不公義,剝奪我們集體談判的權利…」那說話怯生生的老師繼續說,也一路幫忙派單章給車上的學生「因為這只是一個開始,我們也不能不行動,如果我們不出來說話,下一個受害的就可能會是其他工會的兄弟姊妹,也可能是將來的你們…」我想她的說辭一定是事前準備好的,很有力,只是她未太習慣罷了。

  「所以很多謝你們的耐性,也希望大家可以看看我們的單章,支持我們在下周一在立法會外的遊行,謝謝!」派完單章,兩位銀髮老師也走下巴士了。「在我的國家是不能這樣的。」一位德國的朋友說。「我想香港也不行。」我回應道,我說我真的想像不到工會可以像警察一樣截停車輛,又像警察查車一樣上車來派宣傳單。

  巴士又開始緩緩的行駛起來,但見車旁走過一位胖胖的老師,托著一支工會的大旗走得像醉翁一樣。在他的胸前掛著一個大牌子,寫上:「KILL BILL 12」;言內有趣,笑中也有淚,妙啊!

  我和朋友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