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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守雲: 楓情話坊 (四) 決擇

  不經不覺,我在這兒沒有更新也有一二星期了。這不是一個偶然,這是一個戰術上的決定。在這方面是很對不起的。無論是對別人、對自己一欄的責任,還是對於將來寫作的決心,都是一個既痛苦、而又不能不如此為之的決擇。是因為忙吧、也許是的;十月下旬開始是大學最繁忙的季節,甚麼期中試、甚麼功課論文都一股腦兒湧上來。是忙了。可是最大的原因還不是因為繁忙,是因為自己希望棄理從文的決心,是因希望寫一二篇滿意的文字,以參加中文大學主辦的華文獎。

  就是了,有很多時寫東西的思泉就像古龍筆下的殺氣一樣,是有限的、花掉也就沒有了。所以在上官金虹、李尋歡和荊無命對峙的時候,沒人將殺氣花去殺掉林仙兒。我只能說是將參加比賽一事,放在更新幾個網誌欄目之上。這是沒有對或錯的事情,我想自己還是想寫文章、作文人多一點。所以有時真很羨慕報章上的專欄作家,雖然他們不是人人寫得好,也不是篇篇寫得獨到,可是卻能每天寫出好幾百字出來;這一點,已足夠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們都是雜念多、文章多、時間也多的人。我想,若他們活在古代的話,一定是一個又一個武林高手了,他們是揮身有花不掉的殺氣的人。

  好了,還是說說加拿大這邊的事吧。上回說到加國卑詩省的老師們擺工,反對政府的立法、要求與工會對話。後來,在當地立法會會議的當天,老師和支持者在維多利亞的立法院門外集會,有好幾萬人參加,也有其他的工會支持。那天下著滂沱大雨,巴士服務因工會支持教師而癱瘓,大學名義上照常開課,門外卻有工會的picket line阻止教職員上班。那天冒著雨、拿著傘、走著路,一路在雨中喝著咖啡,步行了四十五分鐘路回校,卻連一堂也上不成,最後與擁有汽車的同學去附近的餐廳,吃了個遲來的早餐。雨過天清,最後政府終於和工會對話,說是將會討論教師薪資和小班教學的問題;學校復了課、巴士依然行駛,報章也沒多少跟進報導,一切都和那天的雨一起、在善忘的天空消散於無形。

  然後是萬勝節。這邊的萬勝節不像香港,是真真正正「同慶」的節日,不是局限在酒吧蘇豪的時光。大早回校,已然滿目節日氣氛:圖書館員是維京人,教學助理是吸血鬼,電腦室那漂亮的女技術員也成了滿身傷痕滿嘴血的行屍。一個早昏的夜晚,道旁盡是啡啡的落葉與黃黃的南瓜燈,給路燈本少的國度添上幾分陰森的鬼氣。「叮噹」!只要住house而非appartment的人,都會經歷這驚心的拜訪。而找上門來的,除了有傳統的鬼、也有不傳統的人,就是蜘蛛俠和絕地武士也雜在群鬼當中、混口飯吃。是有趣的一晚。

  至於現在嘛,最繁忙的日子真隨著寒冷的冬天開始了。八時的天還天未光亮,四點就日落了,每到六時下課的日子,都禁不住那森森的暮氣。濕濕的馬路,枯黃的暗燈,還有枯禿的樹梢下走過的幾個路人,這是任何喜歡寫作的人都絕不會錯過的孤寂。所以在本子上、紙張中、電腦裡,我都寫下了不少東西,有小說有雜文也有短句,卻都是雜而無章的片斷。此時此刻,比賽死線將近,學業煩擾又來,卻還未寫出半點自己看得順眼的東西。一想,畢竟比賽將來還有不少,學業和青春卻難追回,而自己的寫作又的確未然簡練,字裡行間也尚欠一點雅致,或者戰術上放棄這次比賽,對自己是更好的。

  畢竟我還需要多一點鍛鍊,多一點的時間。只因我是個雜念雖多、文章卻少,時間卻更不夠用的人。我想我活在古代的話,一定不會是個高手。不知大家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