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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西藏問題的一點看法

隨著西藏示威與武力衝突的發生,引來解放軍進城,讓各界對西藏問題多了關注。誠如一隻眼所言,今次事件除了僧侶示威,更同時涉及藏人、回民和漢人之間的族群衝突,並非一句中共對藏民進行武力鎮壓就可簡單概括。在此,我想提出一些粗淺的看法。

首先,有說解決西藏問題的最好方法是西藏獨立,對此我是有保留的,我會認同張承志的觀點,現時國際秩序仍然受到帝國主義 (美國) 的威脅,改變現在的國際均衡將導致更單極的世界。這個角度大概可以 “經濟殺手” John Perkins的觀察作說明,美國對伊拉克的戰爭,基本就是為了美國財閥的利益 (如布殊家族,切尼的石油企業) ,而不惜以美國公帤和美軍生命作為代價。美國政經聯盟的掠奪本色至今未變。統一的中國對國際權力均衡有正面作用。

此外,一些藏獨份子主張整個大藏區獨立 (包括青海、甘肅,四川,雲南部份地區)。正如魏京生早於二十多年前指出,西藏很多地區一直就是不同民族混雜而居 (如回民,土家族),民族間矛盾基本上是不能以西藏獨立解決的。

還有,作為包括長江和黃河源頭的西藏高原 (還有過十條印度和東南亞河流),對中國的生態和農業長遠發展舉足輕重,不管現有政權是不是中共,對西藏問題也不可輕率處理。

當然,對於中共現有對西藏的政策是必須改變的。

例如,現今西藏 “自治” 區黨委書記張慶黎 (中共元老張萬年之侄,胡錦濤嫡系)的言論,很能代表中共對西藏的發展觀。在名為 “努力走出中國特色西藏特點的發展路子” 的文章中,張總是以一種黨八股的口吻評說西藏的發展方針。比如  “大力實施一產上水平,二產抓重點,三產大發展的經濟發展戰略” ;又說打造有西藏特色的重點產業,比如 “特色農牧產品的加工,有特色的藏醫、特色旅遊業” ;更為青藏鐵路導致西藏旅遊從1980年的千多人飆升至2007年的四百多萬而沾沾自喜。

只是,這樣的發展就是對西藏人民的 “恩賜” 嗎?

難道忘記了大躍進時期的 “解放” ,在大藏區進行土地改革之餘,更要求西藏的僧侶還俗,迫僧侶交媾,結果激起喇嘛的憤恨,讓連蚊叮也不願拍走的西藏人民,拿起武器跟解放軍火併,唯因武器懸殊,喇嘛逃往最神聖的寺廟,卻被共軍流彈炸得死傷枕籍。達賴無奈出走印度,伴隨的是近十萬西藏人民,時為1959。台灣記者林照真的 “喇嘛殺人” 有詳細敘述。

又或國內考古學家柴煥波的 “西藏遊” ,記述於1990至1992年往藏北的白島寺,體會西藏人民在物質簡樸、貧瘠、荒寒的環境下,卻追求並傳承著一套絢麗多彩的精神生活。當作者穿著羽絨仍覺寒風刺骨,西藏牧民卻只有破洞的單衣,每天吃著酥油茶和糌粑。惡劣環境練就了最強悍的身體,但同時內心卻竟孕育著最溫柔的靈魂。為了修道,僧侶會走進渺無人跡的山洞,忍受孤寂與飢寒,為的是參透人生的真蹄。

還有西藏獨有的天葬,把逝者一塊塊割下擲向禿鷲 (神鷹) ,讓神鷹把逝者帶往天際,生命就是如此往復。 (我曾想像我就是天葬師,把親人骨肉片片割離,哀痛凝於每刀,當完成葬禮,大概會對生命與死亡產生新的領悟,也許就如老子所說的和光同塵。)作者後來回想西藏行對他最大的饋贈,就是 “沒有一天感到迷惘”!

想起數年前內地花過千萬從拍賣會投回清朝時被列強掠奪的銅虎首、銅猴首,國內為文物的回歸稱慶。對我而言,更教人感動的,是達賴於2006年發出的呼籲,指西藏興起以皮毛制品作裝飾,有違佛教精神,結果是藏民大規模的把皮毛制品銷毀,相關制品價格大跌。相對精神文明的回歸,文物的回歸實在微不足道。

又想起在蒙古大軍金戈鐵馬,橫掃千里的時候,忽必烈卻尊西藏喇嘛八思巴為國師,並應允私底下賜國師以上坐,對外場合則以大汗為尊,為的是喇嘛太慈悲,難以威懾各族。其後不論是明朝或清朝,對西藏僧侶皆禮遇有加,當中體現的,是歷朝對精神文明的景仰。唯中共治下,西藏宗教領袖卻只能逃的逃,走的走!(雖然若有黑色幽默的話,這是為了造就一位世界的精神領袖)

正如溫家寶所言,政治改革需要勇氣、決心和獻身精神。要解決西藏問題,便要有決心在西藏推行真正的自治。至少讓達賴喇嘛回西藏實行文化自治。畢竟文化多樣與精神文明是當今之世最寶貴的東西,不要讓 “努力賺錢,拼命消費” 扼殺掉珍貴的西藏文化。不然,這將成為中華民族永難磨滅的共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