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捐款

硬頸「深黃」

硬頸「深黃」

(文:Messenger 圖:Jerry Ng)

「深黃」一詞是從訪問添美新村「村口」、近廁所四合院帳篷其中之一位留守者Max口中出來的。想來「深黃」一詞似乎為病語,深的黃色,可不是成了橙或紅嗎?鬼佬也不講Deep yellow吧,Yellow Submarine就有,但Max欲自創一詞以形容他和其他留守者之硬頸,黃傘運動之深入心入肺,也許就暫時不拘一格, 聊為標題吧。

四合院為幾個帳篷與四角攤位的Complex複合建築,已是Max、菜菜、比卡超和村長幾個月來的家。他們各有工作,夜晚就返來。坐落添美新村村口,掛一直幡,上書「周庭親衛隊」,甚有霸氣,但院中女生說那只是少男Max的幻想而已,Max笑笑又低頭裝飾他的咖啡枱。

硬頸的村民多數由舊村,即金鐘清場前已在紮營。「我地未放棄」,Max重覆又重覆的說,運動已趨向多元化,社區宣傳有人做,區議會惡鬥又是另一個焦點。「佢地幾乎每晚都來印遮。」Max指一指對面的絲印工作站。「有啲淺黃嘅,好似啲師奶咁,唔會日日出來瞓,有啲會鍾意有souvenir」,「我地添美新村就可以俾一個聚腳點佢地,佢地來攝時間又好,來印衫又好。」如果有人想知道新聞以外的真實,也知道可以來找黃色的人。或者,『等一啲人來睇下這裡社區生活。』

社區生活的種子:尊重和愛,想幫手就幫手

「我一直以爲香港人好忙,感情好淺」,對九十後的筆者來説,「社區生活」只屬於獅子山下的屋村香港人,自小住進新市鎮萬丈高樓,久已不聞「隔離呼取盡餘杯」了。以後如果歷史的記憶沒有給當權者壟斷的話,我輩留給後來者津津樂道的神話可能就是「催淚彈爆出了社區生活的種子」,裏面有公民意識,關懷的心。

Max坦言一直以來也不太清楚戴耀廷等人在佔領前的討論。九二八當晚出來了,就一直瞓到今日,都是帶著想幫幫手的想法。這裡仍有九嵗的小朋友,到九十嵗的大黃伯,「譬如幫下老人家」

我們仍是輸家

從只是想幫幫人就撐了百多日,Max 一伙韌力驚人,筆者心裡暗表敬佩。不過Max 倒還謙虛,反指我們仍是輸家。『我地哩一刻都仲係輸家,係人數上,我地可能真係要假普選。』他指的是香港人的心態。對我們來說,現時的方案好明顯有問題。借他的說法,這是個原則問題,必須分清對錯。但好多人對多日來爭取民主的運動仍無動於衷,這也是事實。以Max 的觀察,這些人或許不是不分對錯,但如果他們有一種價值觀的話,大底他們都是服膺於一種賺錢至上的價值,而人作為人的價值(Max 多次用humanity 一詞),對個人的政治參與、實踐,是他們看不到,度不了的。『如果每一個人都愛物質多過愛香港,民主可不可能適用於香港?』Max 如是問。

筆者一直好怕思考這個問題,好怕會得出一個令人失望的結論。只好用問題代替回答。

你對香港有信心嗎?

『有。』他續指,真正對學生懷有敵意的人好少,如果有,一定係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反而更多的,是對社會漠不關心的人,所以我們落區、洗樓更見價值。而最後的佔領區:添美新村呢?它可以成為社區生活的示範單位,示範物質生活以外的另一種可能。『我相信,這裡可以令藍絲變色。』

見到Max 自信滿滿的笑容,我都相信,尊重互助的精神是可以在社區生活實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