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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人受夠了

香港人受夠了

攝:Manson Wong

「光復元朗」行動,社會上,甚至元朗居民都對這個行動有不同的意見和處理方法,然有些想像仍然一致──慈母不知會何時出手、大批的市民堵塞主要道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自由行「話之你」,繼續鳩鳴。

從小家住荃灣,然後獨個搬到元朗,近年又搬到屯門,剛好這三個地方都是自由行的重災區。個人對荃灣的改變最為感慨:荃灣廣場、綠楊商場、千色店這些比較悠久的大型商場,以往有很多有趣和精緻的小店;現在呢,五年內這些商場都翻了幾翻,裝潢高級了,內裡的商店更升價十倍。愉景新城更誇張,兒童街仍是兒童街,不過裡面的價格也跟兒童的高度一樣非快增長。從前愉景新城的美食坊是大眾天堂,除了有各式各樣的餐廳美食,還提供不少座位,早餐和下午茶時間,會有許多長者在嘆奶茶,涼冷氣聊天,放學時段,大班學生哥會聚在一起吃麥當勞和KFC,星期天,這裡會化身小皇后像廣場,辛勤工作一星期的外傭姐姐不用在橋上餐風露宿,可以有一個四四正正的地方休息聊天。

然後呢?一切都變成了高級商店,每天一輛又一輛的旅遊巴就如此輾過我們的生活。從前熱鬧的商場,比以往更熱鬧,只是,再也不是區內居民願意到訪的地方。圍著這些商場的舊屋村,也從前變了圍城,放假時都只得留在家裡,萬不得意才出街「迫一迫」,買點日常所需;村內的老人家也只得在附近的小公園逛了又逛,可流連的地方越來越少。我們都為自由行出讓了市中心、商場、主街大巷,苟延殘存的在小區裡生活。直至有一天,屋村的小舖也不知為何,變了一間又一間的藥房,也開始發現,平日頗寬闊的道路,開展被一箱又一箱的皮喼佔領起來。生存和生活的空間越來越狹小,自由行和水貨客每天每天都以皮喼、掃貨、不明文來衝擊我們的底線。再然後,我們的小孩不能在附近上學、好些生活的必需品和日用品,不能再「落街就買到」、繁忙的工作天過後,想過些寧靜的日子,就只得留在家中、再然後,想出街輕鬆一下,換來的往往是在商場排隊購物被打尖、到什麼店舖都要迫一輪又排一輪才能購物,再再然後,一肚氣的回家。

而搬到元朗和屯門後的生活呢?請重讀上一段。

我們星期一至五都要為生活出賣體力腦力,以換取怎樣也追不上的通貨膨脹和樓價;周末是我們休息的日子,應該好好地享受生活,休養生息。但現在上街卻就是到了另一個戰場,與自由行和水貨客搶貨搶位搶路搶民生,然最後強國人在不得要領下,只會向我們使出「我們來香港消費是送錢,你們應該好好對待恩客」的咀臉。對,人民幣可以購物,但卻買不到我們的社會秩序、尊嚴,更買不到生活。簡單來說,就是你可以有許多錢來買我們的東西,但就是不能買走我們家。「家」從來不是樓,而是可以讓我們感到平安、自在的地方,讓我們在辛勤工作後,可以好好休息、享樂的地方。現在,強國人於四方八面入侵社區,就是入侵我們的家。

對於光復行動,個人認為當中有太多不同的政治和個人考慮,手法應該是和理非非還是應該激烈搶攻,可各有觀點行動。但不論如何,相信當中許多人跟我樣,只是希望好好的守衛我們的家。這世代的香港人無疑是被時代選中的,站在香港核心價值的城門外,以我們的空手空臂抵擋來自四面八方的侵略。這些年來,香港一直風雨飄搖:在政治上,我們有大型的雨傘運動,爭取真普選以捍衛港人自主的精神;在教育上,我們堅拒國民教育,不容政治干預學術;在生活上,我們以民間活動來抵擋強國人的搶街搶路搶貨搶生活。我們可以不懂教育政治經濟,卻一定懂得生活。當只專注生活都小市民都忍不住出來發聲,可想而知,我們都忍夠了,受夠了。

生活,是基本所需。三餐一宿以外,還有精神層面的滿足,於小市民而言,不過就是一家人齊齊整整,開開心心的平靜生活。當生活被投石而泛起波瀾,我們還可以稍為忍耐,而現在卻是排山倒海搬亂投爛泥石塊,擊起千尺浪,是相當理所當然。

早兩日讀報得知,強國人連南極企鵝的家也不放過,我開始想: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中國人,會不會較為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