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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無社區?

香港無社區?

題為編輯所擬。

編按:傘落社區真係得?香港有「社區」嗎?還是只有一個又一個的功能性、臨時性社區,社區注定無法形成?本文原刊於作者facebook,回應城市創作實驗室發起人黃宇軒的文章。

謝謝黃宇軒(Sampson)對community一詞的詳細剖析和思考。有些地方我是同意的,但應該要再更細緻地疏理一下。

1)Sampson所言「沒有community」的現象,似乎相當程度地基建於在市區及鄉村的觀察,而忽略了公共屋邨這一個重要的「community」。香港有200多萬人口居於公屋,公屋的生活形態本身就是很多人對community一詞的理解,屋邨就是一個「天然community」。

2)稍為疏理一下公屋的抗爭史,便會知道公屋居民運動正正是一個非常community為本的運動,一屋邨一社工的組織,以及公屋屋邨之間生活環境的同質性,讓跨社區的居民運動相對容易組織起來。1996年抵抗公屋資產審查的運動,應該是近20年來最大型的基層居民運動吧?但自從通過一筆過撥款後,社工開始進入狂寫proposal拎funding的年代,沒有了這些組織者,這些community也就一個接著一個被去政治化。

3)因此,作為容納香港3/1人口的公屋社群,本身就不應該要找人去「製造社區」,對於不少曾捲身基層居民運動的朋友來說,反而應該要「重拾傳統」,重建昔日相對緊密的公屋社群。

4)然而,面對區議會等等結構性的力量,不論是「製造社區」還是「重拾傳統」,都是十分困難的事。太過政治性的議題不能夠落地,而太著重民生又會失落社區單位的政治性。

5)於是,有些人選擇把注意力轉向鄉郊,有些則著力在市區重建社群生活,或者好像自己近日瞓身攪的公共空間議題,其實都在重寫/呈現所謂community,或者communal life的本質或者是內涵是什麼。

6)這個問題探究下去,其實必會觸及究竟香港當前社會運動想像的基礎是什麼。假如說轉向真的發生了,新自由主義不再具有當前意識形態戰的領導論述地位,那麼可以承接得上的講法會是什麼?既然那麼多人認為社區重要,為什麼到了今日為止,打正旗號提及社群主義(communitarianism)的人會這麼少?所謂「傘落社區」,是否只是某種無政府主義的浪漫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