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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不再恐同日.香港性小眾平權何去何從?

世界不再恐同日.香港性小眾平權何去何從?

文:葵青區議員譚家浚

世界不再恐同日

1990年,世界衛生組織疾病分類(ICD)在1990年5月17日大會決議,將同性戀自疾病列表刪除,聯合國並將每年5月17日定為「國際拒絕恐同日」、「國際不再恐同日」。

每年的世界不再恐同日,不少團體或議員同事都會出文,支持香港的性小眾平權,問題是當前的政治局勢,香港的平權運動又何去何從呢?

區議會層面的平權工作

2019年區議會選舉,民主派以壓倒性姿態勝出,取得逾八成議席,囊括17區區議會的主導權。

不少人認為區議會只是地區諮詢架構,再加上政府打壓民主派的情況下,根本無能力改變政府施政,何不離開香港前去早已平權的地方。筆者想說的是並非每個小眾都有能力離開,況且現存的世界並沒有因為平權而進步多少,歧視仍在,反之更需要我們繼續前行,才有機會見到真正平等的國度。

區議會雖然只是諮詢架構,但仍有不少工作可以推動。2020年的香港同志遊行,筆者呼籲同區區議員贊成區議會作同志遊行支持機構的動議。過去,連討論都否決的議會,去年遊行正是成功首次得到17個區議會支持。

筆者亦在任期開始,堅持成立性別平等及性教育工作小組,在地區推動平權活動,希望地區可以更理解小眾處境。

另外,在各個政策諮詢,筆者都必定會質詢關於小眾的權益,例如:追問康文署閉架書籍決定,要求盡快將性小眾書籍解禁;公廁的改善工程,食環署已承諾在新建的公廁必定會加設無性別洗手間;綠色殯葬方面,追問政府在衡量同志伴侶能否同葬,或可否讓同志遺孀取回放在被指違法骨灰位中的骨灰。雖然筆者每次就此問題追問當局,得到的回覆只是說能證明到二人同居兩年或以上,就可獲相關資格,但卻一直迴避同志在海外結婚是否同樣合資格。

筆者從無期望會有任何超乎意料的改變,有時得到平權承諾就當是BONUS,但筆者始終堅持絕不能讓小眾聲音就此在議會煙滅。

多個性小眾平權議題仍須推動

香港現存仍有大權性小眾平權議題需要推動,其中最大爭議當然是性小眾歧視條例。

2006年,政府受聯合國人權事務委員會及社會及文化權利委員會的壓力,要求開始進行立法工作,保障社會人士不會因其性傾向受到歧視。最終,民政事務局員推出毫無法律效力的《消除性傾向歧視的僱傭實務守則》。現時的困境是諮詢的工作因「有爭議」而仍未推行,致不少性小眾在各個層面皆無法得到法律保障。

就W案衍生的《性別承認法》,筆者仍記得就第一階段諮詢發文、參與公聽會及電台節目後,受不少反同團體評擊。筆者相信當時公聽會上轉贈梁美芬議員的一番話仍然適合在今天的處境。

「你所說的關愛同志朋友,比粗口更難聽。關愛原來等於容許社會繼續歧視」

因為,從2017年至今,政府仍未公開第一階段的諮詢報告,亦未就第二階段諮詢提出時間表,跨性別人士的保障遙遙無期,足足比當局參考的英國性別承認法落後17年。

就愛滋病議題,政府就資助暴露前預防性投藥(PrEP)進行討論,表示將就中大研究結果考慮會否資助相關藥物作預防之用;而世界正推行宣傳治療則預防(U=U),惟香港仍然停留在「預防愛滋病,請戴安全套」的預防策略,而無著力執行聯合國愛滋病規劃署(UNIAIDS)早於2011年曾針對香港愛滋病建議策略(2012-2016)「『依舊行事』的愛滋病風險預防方式在男男性接觸者和跨性別人士社群裡已經不再可見。這些人群的愛滋病感染數據顯示出我們的集體預防方式遇到失敗的頻密程度遠遠多於成功或接近標準。」

政府對於性小眾的平權工作仍停留在不聞不問的無視,而小眾朋友就透過司法程序逐項進行覆核,為平權努力。雖然司法機構早已說明,現存的政策歧視沒有基礎說明,如果給予同志伴侶相同的利益,會有害傳統婚姻制度。

惟政府幾乎每次都就覆核上訴至終審法院,旨在消耗性小眾的精神與金錢,但事實上政府應該更大刀闊斧地為性小眾平權,無須就各項權益逐一透過法院處理

民主路上,仍要守護小眾

事實上,小眾議題一直不受政客關注,最主要因為部分人擔心得罪保守選民。但時代已轉變,平權是國際趨勢;人人生而平等,守護每個人的基本人權是我們責無旁貸的工作。

相比岑子杰、張錦雄或韋少力等平權前輩,當時筆者非常樂見更多的議員同事加入平權行列,袁嘉蔚、李家偉、葉梓傑、黃文萱等等,聯同時任關注小眾的立法會議員共同推動平權政策。

但隨著政治低氣壓的洗禮,不少同事離任的離任、在囚的在囚,更多的留下的可能只會繼續專注地區,保住地區選民的支持,不再願意或容易為小眾發聲。而立法會更並無任何民主派議員留下,只剩下「一言堂」,試問在此情況下,又如何繼續推動所謂「有爭議」的議題呢?

本文旨在拋磚引玉,希望各位尚存的民意代表可在自己的領域可以關心小眾,進而參與平權,一吋一吋開闢前路。

當然,筆者明白民主派並不等於性小眾平權,因為尚有不少民主派的同事礙於各種理由,未必願意支持性小眾。筆者在剛過去的區議會所提出的更改表格性別的行政建議,亦有少數民主派同事棄權。筆者只真心希望仍是民主派主導的區議會,能拋開既有怕得罪保守選民的想像,帶領社會在平權議題上繼續向前。

筆者始終相信:「做對的事,或為小眾發聲,從來不是為了令人可以認同或接受你更多,而是事情對我來說是一件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