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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館夏日大展《希望》

大館夏日大展《希望》

作者:波利

話在前頭,打卡呃like攻略:直上三樓即可。

但若有意觀賞,我認為這絕對是值得繞道而來,預留時間慢慢細看的展覽。對於未有心理預期或是未認識帕翠西亞.皮奇尼尼(Patricia Piccinini)的朋友,初入展廳時,相信會有頗大的心理衝擊;其中一個不少的原因是流行文化的作品對於嵌合生物的描寫無非是驚慄,要跨過這個印象,寄托希望的信息,實是不易。

但排除這個因素,我會形容其中幾件類肉團作品的視覺刺激是直接情感性的衝擊,甚至是越過情感的一層來到本能性、培根式的轟炸。通俗一點說是,我懷疑我所拍攝的相片「出唔出到街」。無奈作品的成功之處,正是對於這些感受的引用在其主題的描寫卻是恰如其分。如果說有些藝術作品會引起反思,皮奇尼尼的力度則會是「摑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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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品 – 皮奇尼尼

噢,我真的好喜歡這個小可愛。這件題為《祭品》的小可愛可以說是一件隱藏展品,因為他會由工作人員抱著照顧;亦是藝術家挑選了唯一展中可以捉摸展品,祭品之名不言而喻。成為祭品身價是升是跌在藝術市場真是未知之數,但踫踫撞撞真是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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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者 – 皮奇尼尼

推薦的動線是由《生命之始》的偏廳開始,口味可以說也是由淺入深,門口由另外兩位小寶貝把關;被策展人視為點題之作《觀察者》,斷不可只以批評人類妄視風險云云便作結,正因其寫實的做法,其語境是極其豐富的。不爬上高椅是否就是正確之舉?小孩的表情在好奇以外又似帶著看顧,動機又包含什麼?不妨帶更開放性的問題去看整個展覽。

展品之間既有適當的距離,但又不妨礙他們之間的自由互動。深入展廳,有一個似是居所的空間,作品《情侶》相信很自然地吸引大家的目光。皮奇尼尼並沒被嵌合生物所定型,而當中的可能性也十分廣闊,像《情侶》中藝術家便將非人介入情侶的浪漫關係之中,關係本身便被突顯;我會形容三樓的《幼稚》也是運用類似的手法;有時藝術家會將人帶入更動物性或生態性的情境之中,具體可以見到的藝術修辭便是在動物中看到大量的人類支體或器官,例如《溫柔的積累》或《傳粉者》。簡單而言,像人的動物和像動物的人兩者之間,在不同的作品中已經產生大量的化學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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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奇尼尼

剛才提到作品之間的對話,我認為在這居所陳設的下,物與物的聯繫變得更加複雜。例如場刊提到作品《棄嬰》在溫暖的家之中,似乎重添一分暖意。但步出大門,三位醜陋的鷹蛋人卻真正真正在守護著他們的蛋,延續着屋內正在討論的議題;在另一扇窗看出去,野孩子《一擊》又產生了他是否隸屬這一個家的問題?

進入另一個展廳,作品官能的威力好像火力全開,偌大的純白畫廊陳設下,一頭頭的異獸似是標本,又似是來客地散落在不同架上;不同開首的處理,他們的存在與環境十分疏離,留下作品與彼此,觀眾必須直面作品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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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像 – 皮奇尼尼

藝術家第三種常見的修辭在《獅身人面像》中展現。這一種非人非獸的存在,我們能對其的形容恐怕留下「生物性」的,甚或「生物性(?)」,需要擴展我們的語言系統去形容。埃及建造的獅身人面像本身便是嵌合生物,但皮奇尼尼保留了原有雕塑性的線條作為僅存的聯繫,加入的生物式細節解構了獅身人面像的概念。

與此同時,我認為後方三幅以汽車油漆繪製的幾幅畫作,也以另一個面向展現出藝術家的獨特性;相對簡單及生物性的圖案,展現出與場中其他作品異質同構的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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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奇尼尼

轉過《無懼深度》及可愛的《鬼》,錄像《祝你好運》簡直將作品暴力的感受性推至深淵;我自己是沒有辦法完整地看完二十分鐘的,但站在展覽整體性的角度我推薦是起碼作短暫的停留。黑暗、誇張搖曳的肉瘤、狂囂的聲響,一刻好像將此前展覽中所有的經驗抹去,迎接你的則是絕美的《天野》景色。

此前沒有看劇透,將第一眼看見《天野》的感覺形容為希望,雖然膚淺,但無奈貼切。這就像是暴風雨後的雨過天清,就像是蕭邦的夜曲。之所以說膚淺,是藝術家外形恐怖的嵌合體並不是反希望,相反更是盛載希望的意符,可能是自然的融洽相處、可以是一圓現實世界的遺憾,但絕非襯托美的附庸。參觀當天,剛好人不多,在絕景之下,漫步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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