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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鋒車》:裝上警車外殼的紅van、以合拍片作外殼的港產片(文:庸生)

文: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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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鋒車》沒有刻意打著「本土」、「香港電影」的旗號作招徠,這部由銀都出品的「合拍片」,卻是近年較具「港產味」的港產片。主角們同樣駕著紅van,其逆境求存的意念卻比《紅van》一片更「港產」、訊息更切合現今香港電影所面對的問題。

借助新瓶以力保舊酒:為求存而將紅van換上衝鋒車外殼

吳鎮宇飾演的發哥想到一條「絕世好橋」,將紅van外裝成一部衝鋒車,假冒警察搶劫。故事由一個小聰明的計劃作為中心,故事本身已經頗切合港人的性格,這個「絕世好橋」或多或少取材自北野武的《花火》,劉浩良導演卻借用了這部名作的情節表達自己對香港電影前途的看法。

電影清楚從角色口中表示出電影的中心思想:即使四位主角穿上警察制服,亦不代表他們是警察,穿著警察制服的真警察,亦不代表他們符合作為警察的條件,重點只在他們做過什麼。的確,四位潦倒的主角之所以穿上警察制服,只是為了找尋求存的出路,以另一個「外殼」生存,賊同樣是賊,本質沒有改變,正如換上衝鋒車外殼的紅van,外面看是一部衝鋒車,內裡卻仍是一部普通的紅van。

《紅van》駕著的是紅van,《衝鋒車》駕著的是衝鋒車外殼的紅van。前者外看內看亦明顯是一部紅van,後者則是外觀看不出內裡卻是如假包換的紅van。「紅van」或多或少已成為象徵「港產片」的符號,《紅van》明刀明槍打著「本土電影」旗號,電影裡主角駕踏的是一眼便看出的紅van,《衝鋒車》作為合拍片,電影裡主角駕著的是表面被衝鋒車的外殼包圍著、細看才能被發現的紅van,正正與電影的性質相呼應,本身作為合拍片,內裡卻是如假包換的港產片。主角為了於逆境求存,不得不換上外殼,以第二個模樣生存,正如正處於危急存亡之秋的香港電影工業,可以換上合拍片的包裝以求生存,內裡卻能保持港產片的模樣,港產片味濃的《衝鋒車》的確做得到。

保留港產片的精神

《衝鋒車》除了沒有打正旗號指自己是「香港人」的電影外,亦沒有仿效近年一大堆以「本土」一詞美化以色情作賣點的所謂「港產片」,如表表者《飛虎出征》。同樣是四個主角,同樣是瘋狂喜劇,《衝鋒車》四位主角的演出自然,亦不會刻意加插一些「本土」食字gag,而是指出一些如「唔好郁,舉高雙手」、「唔好帶漏野」等香港人聽後均有共嗚的荒謬事作笑話。

電影最成功的地方在於其聰明的製作,電影依靠「抵死」的對白和情節作賣點,故事主要設定於凌晨時份的荒山野嶺,部份情節是在保齡球場上發生,以致拍攝變得容易操控,可輕易按原定拍攝日程進行。大場面只是兩部警車之間的追逐,除了演員片酬外,製作資金亦不會過高。這正正是香港電影人靈活變通,懂逆境求存的精神。

當然,結局以「救命」蟑螂帶出不受歡迎的害蟲也能作出貢獻的隱喻亦無疑有點「作撞」,電影的大部份對白均是後期於錄音室製作,剪接亦明顯粗糙,電影絕對非什麼佳作。但《衝鋒車》靈活變通的製作,向觀眾帶出並同時親身展示,港產片如何能在合拍片的「外殼」下生存、保持港產片的風格,而非走向賣弄色情、消費本土的歪路,的確值得香港電影人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