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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恐襲與氣候難民

巴黎恐襲與氣候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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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恐襲舉世震驚,引發連鎖反應。聯合國氣候變化峰會原定本月30日在巴黎舉行,為期兩周,預計最少三萬名政府、商界及民間代表出席,包括190多個國家或政府領袖。雖然法國外交部長為了穩定人心,強調峰會如期舉行,但未來兩周還有何變數,未可逆料。

伊斯蘭國已經承認恐襲責任,如果氣候峰會因此推遲或由於如會代表分心而無法達成協議,不但可能對全球發展帶來災難性影響,更諷刺是這鮮為人知的因果循環:伊斯蘭國的冒起,氣候變化是主因之一。

從2006-2009的四年間,敍利亞發生是該國現代史上最嚴重的大旱災,農作物失收,全國2200萬人口中共有150萬農民逃離家園遷入城市,2011年城鎮出現動亂,隨後發生內戰,阿薩德政權無力控制局面,伊斯蘭國趁機坐大,至今成為恐怖主義輸出地。

根據今年初發表在美國國家科學院期刊的研究分析,敘利亞旱災並非單一天氣反常,而是近一世紀以來隨著地球溫室氣體含量上升,引致地中海東部變乾變暖的長期趨勢。從電腦模型分析,地中海濕潤海風減弱,地面溫度上升令水氣更易蒸發,導致地中海東部傳統稱為「富庶新月」地帶,包括敍利亞、伊拉克及土耳其東部,乾旱情況日益嚴重,農牧生產能夠支撐的人口也越來越少。

氣候變化催生社會動亂,當然還加上很多政策失誤、政治鬥爭、外力干預等多種因素才造成今天伊斯蘭國尾大不掉的局面。敍利亞至今已有20萬人死亡,全國共有4百萬難民,單在今年內已有18萬難民湧入歐洲。這是迄今為止有最確切的科學證據說明,「氣候難民」絕非未來想像,今天已經開始,只不過我們的認知還未跟上而已。

若果香港人以為事不關己,那便大錯特錯。根據本月出版的世界銀行研究報告,全球20個沿岸水淹損失最大的城市,有兩個在香港周邊:廣州(第1名)和深圳(第10名);另有兩個距港不到500公里:湛江(第6名)和廈門(第20名)。若全球平均氣溫比工業化前上升攝氏2度,香港居住地將有三成被海水淹沒,即使香港有辦法力拒水淹,我們能否制止周邊城市的氣候難民?能否維持正常交通貿易?工商企業能夠馬照跑、舞照跳、錢照賺嗎?

若果任由氣候變化催生的恐怖主義催毀國際氣候變化協議,我們等於自製惡性循環。當今唯一解決方法是由各國領袖在巴黎峰會達成一項有約束力的全面協議,在2050年前建立「零碳經濟」,才能避免災難性後果。這是人類歷史上前所未遇的挑戰,國際經驗說明,各國政府往往因私利而在最後一刻臨門脫腳。今次能否例外,巴黎恐襲是一個突如其來的變數,但我們豈有退縮的餘地。

原文刊於蘋果日報2015年11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