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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微笑》像雞毛一樣飛

故事大綱如下﹕「莉莉(Lilya)是一個大家閨秀,生活在俄羅斯一個清貧的小鎮之上,某夜遇上正人君子安德烈,二人遂墜入愛河,並決定於男家瑞典白頭偕老,惜好景不常,安德烈身在俄羅斯的外婆突然病入膏肓,莉莉衹好先隻身遠赴瑞典,惟人生路不熟,幸有安德烈老闆貴人相助,生活總算安定下來,更在當地巧遇一名天使,更樂不思蜀……」諷刺吧?如果劇情是這樣,我們不會看到電影的第一幕,臉帶傷痕的莉莉在失神地跑,這注定了電影悲劇基調的一幕,正是一針見血,為女主角寫下難逃悲慘命運的一幕。

作為瑞典導演路卡斯麥迪遜(Lukas Moodysson)的第三部作品,片中大量手搖鏡頭的運用,及粗糙而仿似不重設計的生活氣氛,驟眼看還以為是遵照「Dogma 95」規條的作品,看下去會發現詩人導演路卡斯有圓熟的導演技巧,瑞典更有人譽他為英瑪褒曼(Ingmar Bergman)以後第一個可以媲美的年青導演,這似乎是企圖將路卡斯捧上天的手法,事實上,路卡斯在佈置電影的結構上,卻不像英瑪褒曼般匠心獨運,甚至可說是有不少斧?的痕跡,而且故事始終較簡單,令電影拖沓的段落亦隨處可見,不能否認片中個別細節有感動人心的力量,如莉莉在與媽媽別離時跪於泥漿的悲慟,或手拿破籃球苦苦等待莉莉的絕望,又或在看得見壓得低低的亂雲的天台上與故人嬉戲耍樂,都予人一種對人生憧憬的失落和酸澀,淒美影像衹倒映主角的悲涼人生,就像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之於《再見螢火蟲》,鐵路上輕柔舞姿之於《天黑黑》(Dancer in the Dark),Britney Spears及籃球成了錯誤投射的象徵物,猥瑣男人及媽媽的殘影成了最大的夢魘。

始終路卡斯是詩人,在意境塑造上力隨心至,惟電影的整體存在若干沙石,鏡頭運用和敘事偶有不精準之弊,與其將他與方向和格局上毫不共通的褒曼比較,我認為他其實更像丹麥導演、「Dogma 95」發起人之一拉茲.馮.特艾爾(Lars von Trier),《永》片的格調簡直猶如《愛情中不能承受的痛》(Breaking The Waves)的變奏,同樣是被作者不斷在傷口灑鹽,同樣是一個女子深入污泥、不經意作賤自己的人性之旅。

「人生很短暫,死亡卻是永遠。」是小天使「出世」的體驗。電影在香港的中文名字譯得好﹕《永遠的微笑》,簡單而深邃,女主角奧莎娜亞金希娜(Oksana Akinshina)套用於電影中那童顏少女莉莉的微笑在戲軌中一點都不「永遠」,到了世外,卻是永遠的「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