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媒報導）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被控「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16人不認罪，今（4日）踏入審訊第38天。趙家賢繼續作供，表示2020年7月首次閱讀戴耀廷〈真攬炒十步〉一文，「我係心寒嘅」，不知道戴原來具體寫下初選是其「攬炒嘅大計劃」的其中一部分，「係一步一步去到一個，我講係『世界大核爆』咁嘅情況 」，庭上多人大笑。
而戴耀廷在兩辦譴責初選或違法後，曾向所有參選人發訊息指公開說35+目的「不提否決每一個議案，也不說癱瘓政府」，趙指戴「當刻好清楚知道係踩到界」、明顯認知初選抵觸《國安法》，故發訊息「想統一大家口徑」。法官陳慶偉問，戴是否不願初選參與者「越過紅線」觸犯《國安法》，因癱瘓政府運作本身就是「顛覆國家政權」，趙同意。
戴耀廷7.1指初選應沒犯《國安法》 趙稱無收參與者意見、有行會成員曾稱看不到初選違法
趙家賢下午繼續作供。主控萬德豪續就從趙家賢手機檢取的大量WhatsApp紀錄發問，其中戴耀廷於《國安法》生效首日的2020年7月1日，曾發訊息分析初選會否違《國安法》，指「35+的目標要否決財政預算案，應沒有觸犯國安法...不過，若我的判斷錯誤，應也不阻初選繼續，因大家已有了Plan B 的準備。我的看法是初選會繼續。對我的想法，你有甚麼意見，敬請告知」，戴並指「這是我個別給各團隊的訊息」。
趙解釋戴指「團隊」是指初選參選人，包括不同名單或個人。主控萬德豪問當時有沒有人表達任何意見，趙指當時收不到參選團隊的訊息，而在組織者群組內，區諾軒有提及有記者查詢得知沒有團隊特別有意見。
法官李運騰續問，戴發訊息給趙時，是否已向其他參與者發訊息？抑或是在發訊息前尋求趙的意見？趙沒有正靣回答，並指7月1日《國安法》生效後，有建制人士開始談及初選的問題，記得當時有行政會議成員兼資深大律師曾指「睇唔到初選有任何違法」。惟李運騰微笑指，該資深大律師對協調會議並不知情。
趙稱戴曾電聯趙解釋初選法律問題 趙稱作為「調解員」只可聽法律教授講解
李運騰續指，其問題很簡單，就是問趙收到該訊息時，戴是否已發給其他人？趙指當時收到訊息時「冇為意佢問緊我意見」，惟再被陳慶偉打斷要求他直接答問題。趙終稱曾與戴耀廷電話聯絡，戴提及有將訊息發給其他參選團隊，「但係我唔能夠喺呢度確認佢用邊種方法、途徑去畀我」。
趙續指，戴當時有提及他是法律系副教授，並從憲法方面向他們解釋，《國安法》第22及第29條與初選相關的問題，而「由於我只係法律相關服務業嘅調解員，我只可以聽一個法律學副教授嘅講解」，鄒家成聞言發笑。趙確認，簡而言之是他當時沒有表達意見。
趙稱投票結果被洩露民研要求開記者會：發生事就識搵我哋
趙家賢同意民主動力之後繼續籌備初選，亦確認自己曾在7月初發訊息稱超過二百多個投票站已準備好。被問到共有多少個票站，趙疑惑地答：「251？」。初選投票日於7月11至12日舉行，趙亦確認事後曾發訊息指，共有58.2萬人次參與電子投票，及共有2.1萬張紙本投票。
中聯辦和港澳辦於初選投票結束後，於7月13日譴責初選涉違法，萬德豪指戴耀廷7月14日曾發訊息提及：「我公開的訊息說35+的目的，是運用基本法賦予立法會的權力，包括否決財政預算案，令特區政府問責。不提否決每一個議案，也不說癱瘓政府。供大家參考。」該訊息同時於5個地方選區和2個功能組別的訊息發布群組發送。
法官李運騰問為何戴要發送此訊息，趙先指「有少少背景...」，指前一晚7月13日，香港民意研究所尚未就初選結果完成點票，但電子投票的結果卻因「技術問題洩露咗出去」，並有傳媒取得結果，媒體《巴士的報》更直接將結果公布。香港民研主席及行政總裁鍾庭耀遂立即致電趙，「要求我即刻召開記者會，想即刻將出咗嚟嘅電子投票數字即刻公佈」，趙遂馬上安排緊急採訪通知，告知記者於當晚8時召開記者會。趙主動補充：「即係當發生咗事情嘅時候，佢哋（香港民研）就識得搵我哋召開個會議去解畫」。
2020年7月13日，民主派初選記者會（資料圖片）
趙指7.13記者會首聞戴稱不確認初選是否完全無抵觸《國安法》、「從大陸法我唔識」
趙表示，記者會上有解釋為何會洩露結果，並提及由戴耀廷指明的香港民研外判IT團隊的運作。趙指戴耀廷亦有出席，但他「坐到好埋，冇諗住作出發言」，直至傳媒提問環節，有傳媒問及政制及內地事務局局長、及中聯辦均有發聲明質疑初選涉違《國安法》，「先至邀請返戴耀廷喺講台最側邊，坐返喺中間記者咪面前」。這時傳譯員一度對側邊及中間等位置感混淆，並向趙澄清其說法，鄒家成亦發笑。
趙續指，戴耀廷隨即就初選涉嫌抵觸《國安法》作回應，其回應重點與他早前發送予趙的訊息內容大致相同，都是相關的法律觀點方向。趙續指，不記得戴在記者會臨完結前公開向傳媒表示，抑或記者會後曾向他表示，他所講的法律觀點是從普通法角度，「如果係從大陸法嘅角度，『我唔識呀』」。法庭傳譯主任一度將「大陸法」譯為「PRC law」，法官陳仲衡糾正為「Continental law」。
趙續解釋為何要提及當晚情況，因當晚他聽到戴耀廷說這番話時，「我第一次聽到佢其實係表達緊，佢唔確認現時嘅初選，係咪真係完全無抵觸新嘅《國安法》」。
趙稱首閱戴〈真攬炒十步〉感「心寒」 指一步一步去到「世界大核爆」
趙續指，到了7月14日，《蘋果日報》政治版資深記者聯絡他，提醒他戴於2020年4月曾發表〈真攬炒十步〉文章，趙表示：「嗰時我第一次睇嗰篇文章嘅時候，我係心寒嘅，因為正如一個，好似一步一步嘅計劃嘅策劃、推行」。此時鄒家成發笑，在延伸庭的被告包括黃之鋒亦不禁發笑。
萬德豪此時指，最初的問題是趙是否知道，為何戴耀廷要向群組發出「不提否決每一個議案，也不說癱瘓政府」的訊息，趙表示：「就嚟解答到㗎啦！」，被告和律師席傳出笑聲。法官陳仲衡亦表示，望在清明節前完成（Please, before we rise for Ching Ming Festival）。
趙家賢續解釋，當時他才意識到，「佢（戴耀廷）原來之前已經有咁具體咁寫咗，其實初選係佢所講嘅攬炒嘅大計劃當中嘅其中一部分」。法官李運騰問到，趙在記者會前是否不知道「攬炒十步」，趙答「係，唔知道有咁具體佢寫得咁清楚，係一步一步去到一個，我講係『世界大核爆』咁嘅情況 」。庭上多人大笑，有人說「痴線」、有人笑着重覆「世界大核爆」，延伸庭袁嘉蔚及黃之鋒也發笑。
趙稱戴「當刻係好清楚知道係踩到界」 官提醒不是講述自己推論
李運騰續問回控方最初的問題，問戴在訊息是否表達「有啲咩嘢佢公開講，有啲咩佢冇公開講」，趙回答「多謝法官閣下」，指7月14日他收到這個訊息時尚未為意，但「之後諗返睇返，就清楚戴耀廷係當刻係好清楚知道係踩到界，有違反《國安法》嘅成份喺當中」。
李運騰續向趙家賢表示，「你需要清楚區分你作為事實證人的角色，及你個人的……我不應該用『揣測（speculation）』這個字，而是你個人的推論（reasoning）和對事件的解釋（rationalization）」，李續指，控方的問題非常簡單，就是趙是否知道戴為何要在7月14日告訴所有人，他曾公開和沒有公開說過的話，並指若趙家賢不知道，可直接回答。
趙稱戴明顯認知已抵觸國安法 發訊息「想統一大家口徑」
趙家賢說「多謝法官閣下，我知道，我講得唔清楚，我而家講緊㗎啦」，重申他提及7月13日記者會，是因戴當時開始向他提及不清楚初選有否抵觸《國安法》，故戴翌日再發相關訊息，「好明顯佢已經係認知到有抵觸國安法嘅情況，希望透過呢個訊息係比各個團隊知道喺公開發言嘅時候要小心」。李運騰問，故戴是在警告其他人應該或不應該公開說的話？趙說：「法官閣下，我諗會用嘅係『想統一大家口徑』」，林卓廷皺眉嘆「吓？」
法官陳慶偉續指，戴耀廷的訊息在文法結構上並非最正確，並問以趙理解，戴是否想向參與者表達他「沒有提及」過否決每個議案和癱瘓政府，只是曾提及否決預算案令政府問責，並因此希望萬一參與者被問到，可以「統一口徑」。趙同意。陳續指簡言之，即戴耀廷不希望初選參與者「越過紅線（step over the red line）」，即觸犯《國安法》，「因為癱瘓政府運作本身就是顛覆國家政權（subversion）」。趙同意。
戴耀廷提名期後為各區開設候選人WhatsApp群組
此外，萬德豪今提及戴於6月24日，曾在組織者群組表示「我會為每個選區設立一個只有候選人的群組，方便之後的協調，區軒已設立了港島區的群組」。
戴此前會以廣播功能發訊息予各區參選者。被問到為何戴要在6月再開設不同選區的群組，趙思考數秒後表示，廣播群組與Whatsapp群組功能不同，此前協調會議期間很多時會面對面，而廣播功能可通知很多人出席會議，更為合適。但在初選提名期後，離7月11及12日的初選投票日只剩不夠一個月，參選人要花時間拉票，時間短促下很難聚集人開會，故戴開設群組予協調人和有意參選者，方便訊息即時發送，亦可快速在群組進行簡單討論。趙指這是他從當時情景及實務工作角度而理解開設群組的原因。
官問「五一」手勢意思 趙形容屬「好知名手勢」、確認沒出席所有選舉論壇
此外，趙亦確認助手黎敬輝曾於6月25日將初選論壇的照片發送予他，法官陳仲衡問到，相中參選人一手張開手掌、一手舉起手指的姿勢代表甚麼，趙表示這是反修例運動之後「好知名手勢」，代表「五大訴求 缺一不可 」。法官李運騰質疑，若控方要問及論壇的問題，需要確立趙曾出席初選論壇。趙確認自己沒有出席所有初選論壇，李逐指控方沒有基礎向他提問，亦指辯方已同意相關事實，控方遂改問其他議題。
此外，趙家賢今亦再確認，九龍東和新界西兩區參選人報名時均夾附「共同綱領」，其中九東寫明「會積極運用基本法賦予立法會的權力，包括否決財政預算案」，新西寫明「會運用基本法賦予立法會的權力，包括否決預算案」。
案件後天（6日）續審，預計趙將完成主問，並由代表鄭達鴻及梁國雄的資深大律師潘熙開始盤問。
16人不認罪受審
審訊不設陪審團，由3名國安法指定法官陳慶偉、李運騰及陳仲衡審理。控方代表為副刑事檢控專員萬德豪及周天行，辯方代表包括資深大律師潘熙、大律師沈士文、張耀良、黃宇逸、關文渭、馬維騉、盧敏儀、石書銘、黃廷光、Trevor Beel 等，本身是大律師的劉偉聰則自辯。
不認罪被告包括獲准保釋的鄭達鴻、楊雪盈、彭卓棋、何啟明、劉偉聰、黃碧雲、施德來、陳志全、柯耀林、李予信10人，及還柙的何桂藍、吳政亨、鄒家成、林卓廷、梁國雄及余慧明6人。
列席認罪被告包括馮達浚、朱凱廸、梁晃維、譚凱邦、岑敖暉、黃之鋒、袁嘉蔚及吳敏兒，全被安排在延伸庭就坐。
案件編號：HCCC69/2022
審訊第三十八日
【初選47人案】趙家賢指戴耀廷初選後清楚知道「踩到界」、「攬炒十步」如「世界大核爆」感心寒
【初選47人案】戴耀廷稱毋須簽協議後向參與者致歉 趙家賢指本土與傳統泛民互信極不足
審訊第三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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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選47人案】趙家賢：兩辦譴責初選後始讀畢〈真攬炒十步〉 指新東投票通過「會運用」否決權
審訊第三十六日
趙家賢稱對戴耀廷未得共識推「攬炒」感「好火滾」 指對方猶如「民主派全港唯一領導人」
趙家賢：戴耀廷新東會上指當選後任期或只有七個月 鄒家成對傳統民主派有「好強烈批評」
審訊第三十五日
趙家賢：民主動力20年2月受區諾軒邀請參與協調 蕭若元曾贊助選民登記活動
趙家賢：不認為蔡澤鴻是會議組織者 指對方為「好幫手嘅大義工」
趙家賢：35+首次記者會民主動力「被排除在外」 翌日出帖為「吸Like」、免尷尬
審訊第三十四日
趙家賢：戴耀廷「風雲計劃」「引領」本土抗爭派素人參選 爭區議會主導權營造「憲制抗爭」
趙家賢以「大思想家」形容戴耀廷 再有未被起訴者被指為「共謀者」
審訊第三十三日
趙家賢原定今作供 惟因法官陳仲衡身體不適押後
審訊第三十二日
控方指前觀塘區議會主席為共謀者 區諾軒完成作供
每周審訊整理：
第二周審訊整理 區諾軒作供稱「我驚背漏」 民主派就否決預算案現分歧
第三周審訊整理 區諾軒：各區協議無公開惹爭議 戴耀廷初選後稱「不說癱瘓政府」
第四周審訊整理 控方呈共謀證據表指證所有被告 辯方透露陳鑫為新西片段證人
第五周審訊整理 區諾軒認辦初選目標與戴耀廷不同 中聯辦譴責後盡全力解散初選
第六周審訊整理 區諾軒稱感被戴耀廷「騎劫」惟翌日改口 指「攬炒十步」為「狂想」不欲在港發生
第七周審訊整理 區諾軒認「35+」可能失敗 指戴耀廷協調過程難言民主
第八周審訊整理 趙家賢稱戴耀廷「風雲計劃」起營造憲制抗爭 對戴未獲共識提「攬炒」感「好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