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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吳克儉於日本賞楓之時,可有聽到我們的學生在流淚?

當吳克儉於日本賞楓之時,可有聽到我們的學生在流淚?

近日看到不少關於校園高壓校規與懲罰手段的新聞,有點奇怪為甚麼教學方法一下子好像倒退了半個世紀。回想起來真感恩自己從前就讀的中小學原來都是很有愛心的學校。

小學時校內有一些現在想來大概是自閉症患者的同學。校方基本上沒有跟我們說明是甚麼一回事,只安排他在精英班上課,跟特別乖的學生坐在一起,確保沒人會欺凌他。老師們上課對他也特別照顧,每逢他發脾氣時,總是叫同學保持鎮定,讓他自己平靜下來便可,必要時他自會處理。所以聽聞現今老師對融合教育的深惡痛絕會感到納罕,其實當年我的小學老師也肯定沒有甚麼額外資源或培訓去處理SEN學生吧,接納不接納是否內心問題多於資源問題?

後來才知道其實現在中小學教師工作實在太過繁重,根本不可能有額外心力照顧有特別需要的學生。而且校方永遠把成績與進度放在第一位,在資源緊絀,教師自己都覺朝不保夕的今天,實在很難對學生一直保持這種高尚的仁愛。接納與資源還是相關。

中學母校也有許多德政。例如從來不向我們透露考試名次,希望我們不要有太多競爭心,老師總是說自己做得好不好自己知道,何必跟人比較。也從不逼我們會考考九科十科,禁止老師對我們作過份補課。

當時校內是有一位很喜歡折磨學生的老師,我在初中時也成為她針對的對象吃盡苦頭,但由於全校僅得一位,主調都十分仁愛,她的功勞就是讓我見識了社會上總有性格比較扭曲的人,學習如人何堅強地面對他們。

至於校規方面也是盡量少,講求學生自律,自己學習怎麼與人相處。我從來未聽聞過甚麼指甲不得留白邊、放長假都不准去遊玩、中午不得出外吃飯和叫外賣、遲到要留級、有學生嘈吵整班同學要受連坐到操場罰企這些奇異的校規。在那個環境中,學生能夠在在一個尊重,接納的環境中長大,內心保持平安。我一直以為,內心平安是做人的基本,而教育的其中一個任務正是幫助學生建立健康的精神境界。待人處世,基本的法則自然應當遵守,但良好的規章亦必須配合尊重個人的自由及尊嚴,在兩者中取得平衡。

故此看到近日某些新聞,發覺如今普遍的中學規章與懲罰手段不但嚴厲得與監獄相差無幾,而且規章背後亦無多少訂立的理據可言,真的令我覺得很難接受。留級本是為了成績太差跟不上程度的學生着想,給予他們多一點時間追上進度,究竟與遲到有甚麼關係?尤其當中有些個案,家庭問題複雜,甚至有虐打情況,十五六歲的孩子就要做兼職養活自己,你叫他們怎樣保持從不遲交功課,上學一秒鐘都不能遲的紀錄?對底面對這些孩子,學校給他們的應該是了解與關心,還是一味只求規訓?學校教育到底是要學生活在惶恐與仇恨當中,還是讓他們學懂愛?

如果一個人在成長過程中必須在這種沒有愛心,不講尊重與人權的囚籠中囚禁十多年,你叫他們長大了怎麼講人權與同理心?是故這些別人眼中可能覺得很小的新聞近日讓我覺得好抑鬱。

若說一切都是資源缺乏所致,那麼我真的好想問問,為何一個社會有資源花在無數吸血大白象基建,用1415億承造一條亳無用處的機場第三跑道,再每年任其吸取大額維修管理費,卻不肯花錢在我們的下一代身上?這些年來,明明出生率急劇下降,幾多學校面臨殺校風潮,為何就不可以乘勢推行小班教學,讓我們的老師學生活得人性化一點?

當吳克儉於日本賞楓之時,可有聽到我們的學生在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