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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得好食都冇用」— 街市小食店經營的悲哀

「整得好食都冇用」— 街市小食店經營的悲哀

(圖為小食店店長)

今天因為探訪一個剛完成手術的學生,途經大半年沒有光顧過的街市小食店,跟熱情的店長姨姨再次相見。正當我跟一班少年們大讚各種小食美味可口,她面上流露著半點滿足之餘,也淡然道出一句「整得好食都冇用」。

此小食店位於馬鞍山利安邨的利安街市,售賣各式各樣的小食,早上最搶手的是美味的腸粉、炒麵和豆漿,中午最受歡迎是經典的三餸車仔麵是和便宜的簡約飯盒,下午茶則有碗仔翅、生菜魚肉和最受學生歡迎的撈麵。以前繁忙時段都是人來人往,不少街坊、附近的學生、大朋友小朋友也會幫襯一下。曾經在那區工作,在忙碌的工作中我也會抽時間來買串魚蛋減減壓、時間緊迫的就乾脆買份外賣。對我而言,這個小食店不算起眼,但卻是我光顧的小店中最棒的。

小食店的阿姨不會像連銷快餐店機械式地跟你說:「歡迎光臨,先生你好,請問想食d咩?」,相反,她常常親切地跟顧客打招呼,直接稱呼你一句「細佬,係咪又來食車仔麵?」由於工作的緣故,身邊常常有一班孩子會跟著我一起買下午茶,阿姨間中會跟孩子們說笑,愛吵鬧的會叫他們努力讀書,身材較矮少的會跟他們說要多吃東西,每隔數周又會不其然說句「哇,乜高左咁多?以前仲細細粒!」光顧過小店的朋友也知道,這些小店更會記得你的口味,喜歡吃辣椒油還是沙嗲汁,喜歡魚蛋還是燒賣,總而言之是服侍周到。再者,小店的確是良心經營,大部份的食物價錢相當實惠,五元能夠買到五粒燒賣,二十多塊可以買到一碗車仔麵,因此受到不少街坊歡迎。

可是,自從附近有新連鎖快餐店相繼開要後生意不如前,尤其夏天,阿姨坦言顧客的數目大打折扣。由於這個屬於領匯的街市遲遲未肯安裝冷氣,很少顧客願意到熱辣辣的街市買外賣,情願光顧冷氣澎湃的麥記和大快樂。看見阿姨大汗淋漓,炎熱的氣溫下在爐邊工作,只靠殘舊的風扇乘涼,她慨嘆:「呢d工咁辛苦,邊有後生仔肯做?」阿姨聽說過街市計劃安裝冷氣,但她卻質疑領匯的決心,「你知啦,領匯既野講唔埋,呢頭話裝,唔知係咪,好難講。」

阿姨講述面對昂貴的租金,食材價格、員工薪金等成本上升的壓力,她對於小店的經營感到灰心,這幾個月的生意只有少量的盈餘。依筆者所見,小店比起從前增加了不少夏日的小食,包括香滑的凍豆腐花、芒果布甸、糖水等吸引街坊光顧,而從味道和小食的款式,可見姨姨費盡心思。其中只售五元的涼粉,隨行的少年也不禁讚嘆:「五蚊真係好大碗好抵,如果在許x山,佢會換個靚d既碗俾你,不過應該賣成三十蚊。」最後臨別,店長姨姨更免費送我們一份香脆雞蛋仔,跟我們說句加油,「你地來探我,我已經好開心。」

在離開的路途上,阿姨的一句「整得好食都冇用」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看見她汗流浹背,辛勞地經營著價廉物美的小店,卻在經營的途上難關重重,憂心忡忡。香港雖是個繁華的城市,不過當中有無數像此小食店掙扎的小商戶,我們到底能否容得下這些平凡卻充滿人情味和誠意的小店?城市能否有更小商戶友好的環境,讓更多像小食店阿姨的有心人能夠賺夠錢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