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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校巴走上百萬大道──專訪《校巴之歌》作者Elle Lam

從校巴走上百萬大道──專訪《校巴之歌》作者Elle Lam

原文刊於此

文:周回、游思嘉、葉梓誦

在中大五十周年校慶匯演上,一個少女就這樣捧著結他,坐在過千名觀眾之前,勾著弦唱起歌來。於百萬大道上悠揚的,是一把甜美而清新的歌聲,如撒嬌般唱出於中大坐校巴的慘況。表面上,她是個開朗甜姐兒,但內裡實質藏了個反叛也帶點倔強的小烈女。

Elle一首《校巴之歌》,描繪出坐校巴的苦況,箇中的辛酸與不平,著實引起了中大人的共鳴。今期我們邀請了Elle,與讀者分享她對音樂的看法,在大學、在香港玩音樂又有甚麼掣肘。

創作《校巴之歌》的靈感,源於Elle的真實經歷:有天她拿著一大堆小食,打算坐校巴回宿舍,卻眼見長長的人龍,而校巴上的人卻堅持不肯走入車廂後頭。明明車廂尚有很多空位,你卻只能在外苦等,Elle便因著這種惱怒的感覺,寫成了《校巴之歌》。

我們都知道Elle喜歡音樂,但原來她也曾視音樂為折磨。小學時代,Elle在母親強迫下學琴,當時她認為練琴絕對是件苦差;後來上了中學,更以專注學業為理由,不再學琴了。轉捩點是在她中二時出現的,當時她開始學結他,找到了自己真正的興趣。由彈結他,到組樂隊,卻只表演過一次樂隊便解散了。Elle形容那次組樂隊是「失敗」的。「當時只覺得彈結他好型,哈哈!」她笑著說。不過她的音樂路並未止步於那次失敗的演出。到了大學,她由從前參加歌唱比賽、彈結他,到真正踏上創作之路。

Elle說自己甚少聽香港流行曲,充其量也只聽my little airport一類獨立音樂。「其實我也有嘗試走成熟穩重路線!可是每次寫出來也被認為是『小清新』!」她以「得得意意」來形容自己的曲風,也不抗拒被冠上「小清新」的標籤。「有時候寫歌,本來構想時也打算試試『知性曲風』,怎知道出來的結果還是低低能能。」她笑說自己還是不適合成熟的風格,只好作罷,並把這種柔和結他聲與甜美聲線的配搭,視為獨有的風格。

《校巴之歌》是Elle在中大校慶表演的作品,也是她的成名作。但其實除了以校園生活為題材的歌曲以外,就讀新聞系的她也創作過諷刺時弊的《曾俊華也是中產》。然而她說,自己是想發洩多於想發聲。她笑說,自己沒偉大得要以音樂為民請命,只想以音樂抒發日常生活的感受。她寫歌不限題材,寫時事的《曾俊華也是中產》、寫校園生活的《人字拖》,以至只給男朋友聽的情歌,她都寫,但認為她寫的歌曲一定要有「message」。「做甚麼也好,開心最重要。」面前的Elle雙頰透紅,笑容則是貫徹始終的甜美,把這句話重複了數次。從被逼學琴,到今天享受彈出自己喜歡的音樂;她表示將來畢業後,也不會放棄創作。

身為音樂人,固然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得到更多人賞識,但缺乏場地表演,又怎能推廣作品?言談之間,Elle透出些微洩氣,但更能聽出的是她受制於預約場地守則的不滿。Elle表示,在中大借用地方,場地都有預設的用途,若是音樂表演,則必須於某些特定的地方進行,算不上自由,有很多適合表演的地方也因而丟空。而且,多數場地也只能以團體名義預約,以個人名義申請幾近不可能。相反,在外國的大學,表演者隨時隨地表演,也不會有人阻撓,甚至會受到肯定。

一顆沙觀看大千世界。藉中大表演場地的不足,Elle更絮絮牽扯到香港的街頭音樂。玩音樂這回事,在香港看來總是嘈音,然而縱觀整個香港,目前只有旺角和銅鑼灣設有行人專用區,提供合法表演空間。Elle覺得本地音樂人表演大多時都要偷偷摸摸,期望能有更多空間予他們一展所長:「其實表演音樂不是壞事,卻經常被人驅趕,自己也覺得自己在做壞事一樣……玩音樂而已,又不是做錯事。」


攝:楊俊賢

記者得知Elle參加了是次中大歌唱比賽並入選複賽,遂問她感覺如何?Elle就坦言,比賽制度未能給予唱作人發揮的機會,展示個人風格。事緣是她得知中唱開設原創歌曲的競賽組別時滿心歡喜,打算自彈自唱以個人自創曲參賽。奈何人數不足,大會取消該組別,Elle與一眾以自創曲參賽的選手皆需撥歸獨唱組。而據Elle形容,獨唱組的評選準則就只在乎參賽者能否成功複製原唱者的風格。Elle亦認同,情況就似近期鬧得不可開交的朗誦比賽模式,評審每年相若,抱著僵化的評選準則:以嬌揉的語氣和浮誇的表情,作為鑑定參賽者能否帶出尚古情懷的尺。大抵一首力竭聲嘶的《A.I.N.Y》與餘音裊裊的「孤琴侯蘿徑」無疑,如此制度下,勝出的都是一個個Elle口中的「倒模」。

問到Elle會否不忿?她笑言,數年來參加中唱也沒有進過決賽,其實能有機會在台上表演推廣自家音樂已有賺了。對於Elle來說,音樂是令她開心的事物,有時候生活很大壓力,自然就會想到一些旋律、語句,慢慢變成一首歌,想著想著就會再開心起來。只要做出來的東西令自己開心已經滿足,音樂能否為人賞識只是其次。Elle說:「能夠找到音樂這回事,本身已經很幸運。做甚麼也好,開心最重要。」

原文刊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