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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記者不寫新聞

當記者不寫新聞

(獨媒特約記者阿釘報導)上周六(八月二十日)早上十時半,新政府總部地盤門外,陽光很猛。在我前面不遠是百幾個穿黑衣的記者,放下了慣用的相機和簿筆,拿起了示威牌。不寫新聞,不代表他們就成了無力的斷線木偶;不寫新聞,不代表他們放下了堅持和信念。

副總理訪港,政府限制採訪

今次遊行的導火線是,政府多番限制記者採訪李克強訪港,包括:一、 政府限制採訪機會,很多時只能等待政府新聞處和官方傳媒機構發放經剪輯的片段或稿件;二、 警方在會場設限阻礙記者採訪,如把場外的採訪區設於遠離活動的地點,或以人牆阻擋記者拍攝;和三、 派便衣警員暗中阻撓記者採訪,發生如懷疑警員竟按下攝影師的攝影鏡頭阻止採訪的事件。

人,愈來愈多。十一時,大會正式宣佈起行,數百人的隊伍向新警察總部進發。我跟在隊末,聽著行在我前面的遊行者大叫「唐英年,垃圾。唐英年,垃圾」。日前唐英年發言指當局打壓言論自由的講法是「Completely Rubbish」,惹來媒體批評,指唐英年的言論在遊行者眼中,才是「Completely Rubbish」。我甚至聽到很大聲的粗口。他們慣是冷靜的觀察者;現在他們卻被報導的主角。

前線記者深感採訪自由在壓縮

記者不寫新聞,還可拿起示威牌去遊行。記者不寫新聞,還可拿起筆寫一些較具感覺的文字,較具想法的文字。前天在facebook上看到一篇文章,題目是《記者為甚麼要遊行?》,作者是香港電台記者朱錫君。她寫得很精彩:「自由像空氣,你置身空氣流通的環境,呼吸毫無難度,你甚至不察覺自己正在呼吸。市民多年來享受著言論和新聞自由,也好像感受不到自由的存在,記者去 採訪,自然會『攞到料』… 告訴你,近年空氣愈來愈稀薄,含氧量正在下跌,在前線工作的記者,開始有點氣促!後方的市民,或許未察覺。」

十一點半,龍頭到達新警察總部。總部門外,喊聲震天。

真的憤怒了

近年輿論評擊香港記者自我審查情況愈來愈嚴重。(見《關注自我審查加劇 籲傳媒揪出施壓敗類》)我不質疑以上論點,但我認為若把責任推到前線記者身上,是缺乏體諒。記者也只是工人,也有老闆,也需要生活。我相信很多記者入行時都是懷著一腔熱血。被迫向現實妥協,有誰不難過?這次記協遊行,我想,是因為當權者的做法太過火,而堅持與信念,往往是外在環境愈險惡,外在壓迫力愈強,反彈力愈強。正如朱錫君說:「記者先站出來抗議,是因為記者站在前排,首先見到了,感受到了!」

攝影記者將相機放在地上,表達對採訪被打壓的不滿;他們又撕掉了請願信。一市民參與遊行後說:「作為非行家參與記協遊行,感受到記者們的怒氣和團結。威權社會下公民社會的發展,記者傳媒實踐尤關重要。」

記者不寫新聞,不代表他們就成了無力的斷線木偶;記者不寫新聞,不代表他們放下了堅持和信念。

參考資料:
香港記者協會、香港攝影記者協會:<「記者不可辱 還我採訪權」遊行聲明>
朱錫君:《記者為甚麼要遊行?》
有線電視新聞台:<唐反駁當局無打壓言論自由>

編輯:易汶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