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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瀚樑:城市規劃連繫著我們對「家」的想像(D100學運連線節目重點20150415)

D100學運連線 20150415重點播報
主持:周永康、郭翠瑩、王瀚樑
2130-2200
王:我上年是浸大外副,今年四月一日上任學聯副秘書長。

郭:我是新上莊,因為是外副,也兼任學聯常委,負責決策。我自己覺得今年學聯常委中,不同院校常委有不同想法,討論時激盪很多想法。我和王瀚樑是中同。今年兩位副秘很親切,羅冠聰也常見面,和大家合作很放心。

王:我和郭中學時是同級同學。機緣巧合在學聯共事。

郭:中大深圳分校的問題。共青團宣佈成立網絡打手,在全國高校安排打手隊伍,中大深圳分校要交一百人。這是政治舉動,打壓學術自由。

王:浸大有類似情況,浸大很多年前已成立聯合國際學校,和大陸學校合辦,證書和浸大一樣。成立時很黑箱作業,當年校長是政協,深紅底,任內推動了這個學院,之後,印象中,他在校董會以極少票成為這學院的校長。一般同學對這學院認識不多,這學院對浸大有影響,因為其政治上黑暗的東西會影響浸大。中大深圳分校事件亦令浸大同學醒覺這聯合國際學校和浸大有關。

郭:前年,中大深圳分校的證書事件令之為人熟悉。我們認為院校不應被安排這種政治任務,因為大學應是讓同學學習明辨是非的地方,應有自由的環境讓同學選擇自己想學的知識。今次共青團是給了學校壓力去招募宣揚共產團的青年,我表示明確反對。

王:中大給我的感覺是山明水秀,有文化氣息,有很強傳統、傳承。當年開深圳分校時我記得證書及建築的問題已有非議。原本中大說可讓深圳分校不受火牆影響,但現在也做不到。這是很大問題,因為做學術研究,資訊流通很重要,例如上facebook了解世界發生的事是必需的事。火牆對學生的學習有很大影響。當中大很強調傳承時,深圳分校會否對中大有影響?

郭:中大一直以人文精神辦學,希望中大人立足社會時,都是對社會有深切關懷,爭取社會公義。現在深圳分校受到政治壓力。

王:張秀賢說會在教委會拉布。

郭:現在中大學生會會長王澄烽也在教務會內。我們希望能給壓力校方。教務會在其他事情的處理手法也很有問題。最近除共青團外,它們想在國際商務科內開一個stream,這建議,教務會學生委員是反對的,但校方草草通過。校方想將這stream升格為學科,那當初已報讀的同學的認受性會不受承認。校方想草草通過他們的建議,希望他們能多聆聽同學的聲音。

王:你們有沒信心成功反對深圳分校的事情?

郭:我們會拉布,中大學生會會長希望在教務會內拉布,希望校方聆聽同學聲音,如校方不聽,我們不排除有進一步行動。

周:剛才和民陣討論其他議題。我下了莊五天,現在在做reflection,運動後有很多回顧及檢討在做。接下來學聯打算出書,內裡有很多我們對學運或傘運的檢討及反省。

王:今年學聯在周年大會通過了大會備案,是「命運自主」。這四字其實是我們在罷課時提出的概念。

周:上年學聯主打的議題是政改,大概七、八月開始醞釀,新生代年青人應該祭出怎麼的旗幟。不同時代有其不同特點,例如七十年代,和中共有奇妙的互動,到八十年代開始中英談判,學界、學術界有討論「民主回歸」。七、八月我們搞罷課時,找了很多不同年代的人,去了解當年提出「民主回歸」的人的想法。現在有人說「民主回歸」是賣港,但原來當時學生提出「民主回歸」不是想透過回歸換取民主,而是覺得當時香港面對一個兩難的局面,香港本土要講社會改革,卻必定受週邊地區波及,包括中國大陸,所以當時他們認為治標治本的方法,除了要在地的社會改革外,亦要透過「反資反殖」處理香港民主問題,因為當時港英對香港很多思想有制肘,資本主義也有問題。八十年代時學生已發現有很多問題要反省、檢視,所以有「民主回歸」這意念。當時的「民主回歸」和我們今天想的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當時的學生、學者是想根本地處理香港與大陸的問題。

在不停和學者交流的情況下,我們想到「命運自主」這路向,當中有兩個面向,第一是如何承襲值得保留的核心精神,今天香港仍面對著「反資反殖」中兩個核心的元素,第二是三十年來,香港其實從未能做到「命運自主」,例如當梁振英提出對基本法的失實看法時,只有少數人例如李柱銘立時指出錯誤,我們從中看到這是因為香港人從來無法參與其中。今個周年大會中,大家覺得應繼續倡議這個概念。但之前我們提「命運自主」時到底指涉甚麼,其實大家也未很清楚,例如經濟或社會改革該如何,大家其實未有很多討論,中間很多意涵是需要繼續檢討。

王:也許需要學術上去討論其意涵。我認同香港人還未做到「命運自主」,多少個香港人有份制定中英聯合聲明及起草基本法或選擇基本法作為我們的法律?香港人從來沒有掌握過自己的未來,我們好像被滅聲。三十年了,我們是否應掌握自己的命運?民主回歸夢碎,而我們看到,香港好像Sim City,我們有議會,但這個議會有一半是小圈子產生,議員不能限制政府;我們有政黨但沒有政黨法,政黨沒有法律地位;我們有工會,但無法平等和資本家談判。之前港視事件清楚顯示政府黑箱作業,行政會議或一個人否決了一個電視台參與競爭。我們說香港有言論自由,但劉進圖被斬;我們說香港有法治,但曾健超被打這麼多天,仍沒有警察被捕。

2200-2230
周:Lester今晚忙著交paper。我基本上十二月畢業,這兩星期見到Lester都是一臉愁容,他很忙。Yvonne昨夜上了機去德國,和樞機一起,去和當地民間團體討論傘運。去年「命運自主」Lester和Yvonne都有份傾。Victor和瑩對「命運自主」應該亦有很多想法。

王:過往很多人說香港自由、有公義,但香港的自由、公義好像只有半桶水,好像一篤就穿。傘運時,十一月中時,他們上京。一國兩制底下,其實中共不應干預我們的政制,但人大八三一決定干預了我們,我們不同意,但香港政府不理會我們的訴求,所以我們唯有去北京表達訴求,但他們也不理。我們周年大會是希望審視、重新思考中英聯合聲明等是否還符合港人訴求。

郭:「命運自主」不單政制,應該是全面民主化,例如土地,例如高教議題。例如最近DSE,為何不是每個學生都可以爭取到學習機會?城鄉規劃上也應有自主規劃,大概一年前,新界東北發展,港人明明反對這發展,卻因議會暴力通過了,反映港人還未有自主權利。

周:土地規劃從來不到港人話事。之前出席了一位教授的悼念會,當中有篇文章寫到她家人之前住石硤尾,石硤尾大火後被安置去了其他地方居住。一場大火,在那兒居住的人要遷離,但原址起的是不被原來的居民居住的豪宅。香港有很多商場,我們很多時放學、放假會相約去沙田或旺角去shopping,購物,window shopping。其實我們有沒有需要這麼多商場?我們想要的,從來都沒有。

在加拿大,政府會走進學校,問小學生想要個怎樣的社區,收集各方面意見才找規劃師做規劃。但香港是被地產壟斷,規劃是跟地鐵站起。城市規劃第一步想的是地鐵站在哪兒,然後讓地鐵決定有甚麼店舖,那香港人怎麼能在這地方住得舒適?

王:城市規劃其實連繫著我們對「家」的想像。現在領匯令我們只剩下連鎖店或金舖,根本不符合我們社區想要的需要。我們懷念過往的社區,是因為現在的社區不符合我們的想像。

郭:現在屯門因為是鐵路沿線,扯高了樓價,消費也扯高了。

王:選擇變得單一化。另外,我們學習這麼辛苦,政府還要成立信貸資料庫。欠債還錢是應該的,但我們為何要問政府借錢讀書,一畢業就揹債,還不上錢政府要找大耳窿追數?香港的經濟及各方面的文化如何能保存及自主,我們未來一年希望能由下而上進行討論。香港人的事情應該由香港人解決,我們希望讓更多同學一起討論。

周:以往香港歷史有很多可能已被遺忘,忘了香港人是如此一步一步走過來,這些都是有意思的故事。例如大嶼山的居民曾血戰日軍,但當時很不幸被全滅;就是這些小故事構成香港。很多人以為香港由經濟組成,其實是很片面、單方向的面向,其實香港還有很多故事,但這個政府很喜歡撃碎歷史。

另外,近日很多人關注水炮車是甚麼、怎樣用。曾偉雄小看這件事,我們看到官員一日比一日墮落,一日比一日愚蠢。陳樹暉寫水炮車代表政府認為示威者是暴民,政府看待異見者不是想和他們對話,而是想趕走他們;示威者不是需照顧及對話的人而是需被粗暴對待的人。可以見到政府中很多官員有這種暴戾的想法。

王:傘運清場時,政府就是用水車去清走他們不想見到的標語。政府不想聽到示威者反對的聲音,就用水炮一一撃碎,想將人好像粉筆字一般抹去。曾偉雄說水炮車好像我們玩水戰般,但facebook上有資料,其實水炮車其實可做成320磅的壓力,會對人體做成永久的傷害。大家是否想見到香港的未來,當政府不公不義,我們要反抗它時,要付出如斯代價?

郭:水車可致盲、骨折,警方還以捆綁式申請撥款是很荒謬。它以捆綁式申請撥款,令公眾無法討論、監察。

周:其實即是政府收了市民錢,然後用這些錢買槍射大家。他們說我們不聽他們講所以射我們,說我們是非法集會。這中間有兩個問題,甚麼是非法集會,及令到人民憤怒為何不是政府的錯?政府官員的邏輯或管治手法其實只會令問題變本加厲。這是我們需要正視的事情。

2230-2300
周:大家有疑問又拉布做甚麼。大家知道立法會要表決政府遞交的財政預算案,今日長毛說了,泛民的全面不合作是全面崩潰,因為有些議員和建制派商議好。泛民若要搞政治抗爭,應在議會內製造壓力給政府。香港現況是政府不是民意授權,它透過行政程序將很多利益給了財團;他們暴虐港人時,我們要意識到我們不是在一個有健全民主制度的社會,我們面對的是獨裁者。大家回想傘運時警方如何粗暴對待示威者,就會知道我們面對的是一個怎樣的政權。

政治抗爭要有目的,亦要有政治張力及政治壓力。我們不是次次都要拉布,長毛今次拉布其實說了他有三個目標,三跑,全民退保,標準工時,只要一個有得傾,長毛會即時停止拉布,不是冇彎轉。其實泛民有沒有在議會內提出抗爭,給政府壓力?沒有。這對於民主進程是個很大的滯後。政黨不檢視他們在議會內的角色,他們只會和市民越走越遠。拉布是有其實際意義,可有效製造壓力。

王:人力也有參與拉布。泛民活在虛幻的世界,他們其實無法提出政策倡議,他們其實必須搞清楚那不對等的關係,例如直選議員因為功能組別的存在,在議會內只剩下否決權。長毛今次討論三跑及全民退保,泛民之前有些人的言論已十分荒謬,也沒動用否決權去爭取應爭取的東西,市民還如何能對他們有所期待?

郭:現在泛民不參與拉布,而傘運後市民的抗爭意識提高了,泛民仍不參與拉布,是落後於市民的期望。

周:泛民是個很龐大的陣營。有前立法會議員,黃成智,提出要袋住先,我們見到有班人被大陸統戰,這是香港民主的悲歌。這不是他個人的問題,以往政治文化塑造的議員偏向以為自己在健全的制度內玩這個遊戲而忘了其實要抗爭。很多人和大陸其實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究竟當中有多少利益,是香港人見不到的,香港人能見到的,就只是有人和中共背後有些討論,然後有人走出來說要袋住先。例如三中商是中聯辦擁有,他們的物業可能是中共的人甚至大陸的密探去住,這就是現況。黃成智走出來說要袋住先,這批人走出來令變數大了,可能有(泛民)認為有人出來護航,所以投票時可以投通過。

王:為何他還敢自稱泛民?我們去年付出很多,但他一句抹煞了我們所有的努力。我們學界方案支持公民提名,民間公投時有超過三十萬市民的支持,之後的傘運,有幾十萬市民走出來,今時今日泛民對支持者最實際的回應就是否決這個政改方案,因為這不是普及而平等的選舉。當人大這班我們叫不出名字的人去決定我們香港人的命運,我們是否應要爭取自己的自主?泛民如何看待我們?他何以能繼續自稱泛民?

周:認為應否決的團體,包括我們,應就否決作出更多描繪。有人認為袋住先,認為普選特首之後可以選票換走他。但中間有個問題,市民迫於無奈選了個由中共篩選的特首,他可以說自己有民意授權而推廿三條。你說換走他,但之後其實依然是中共篩選的人,政府和財團的千絲萬縷的關係其實沒有改變。

我們應透過運動凝聚更多人,令更多人覺醒,明白利益團體在各自分贓。我們要求公共參與,要求公共利益令住在這土地上的人有更幸福美滿的生活。今天很多人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我們要參與更多抗爭,需要更成熟的公民社會,需要更多人、經驗去做;女權、高教、工人罷工等,都是需要參與,累積經驗。希望大都能參與。

王:港人沒有選擇的權利,沒有命運自主,通過普選又如何?我們要思考我們想要怎樣的社會。我們在傘運前已提出「希望在於人民,改變始於抗爭」,所以我們是需要更多抗爭。

郭:我們為自己城市奮鬥時,是需要連結身邊人的力量。我們對抗的是中共,我們市民應連結身邊所有人,令我們的力量更強大,去對抗這政權。

周:未來香港定必更風起雲湧。三跑,水炮車,土地規劃,很多暗湧;我們當下要做的是令自己明白我們需要繼續抗爭及更多運動,為這地方帶來改變。今次節目到此,希望下星期其他人來主持節目。

王:再見。

郭:Bye Bye。

註:即聽即打,只收錄約3.3%,純為未能收聽之戰友即時報告重點用。詳細內容請收聽節目。非fans。沒故意剪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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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學運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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