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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瀚樑:每個在學生會工作的人都明白我們是為後人努力,令後人能承接我們現在的努力繼續做下去(D100學運連線節目重點20160302)

王瀚樑:每個在學生會工作的人都明白我們是為後人努力,令後人能承接我們現在的努力繼續做下去(D100學運連線節目重點20160302)

D100學運連線 20160302重點播報
王瀚樑、李德雄、郭翠瑩

【新東補選】
2200-2230
郭:每年三月開始,學生會開始換莊,我和Louis已落莊,三月中開完學聯的周年大會後學聯也會換屆,Victor也會準備落莊。

王:我是四月一日落莊。三月除了學界變天外,政界也變天。新東補選,楊岳橋當選。我們三人都不是新東選民。

郭:我讀中大,在新東見到選情很激烈,有很多人拉票,見到很多年輕的朋友出來。

王:我覺得梁天琦有件事說得對,就是無論你是否同意他的理念,他令人們更重視各候選人的參選理念,不同抗爭的分別。

郭:梁動員到很多義工及年輕人去拉票及幫手其他工作。

王:今天吃早餐,聽到伯伯問為何全港人關心一個地區性的補選?這幾天網上,尤其年青人,都鋪天蓋地為自己認同的候選人拉票,選舉氣氛十分熾熱,大家為了宣揚自己的路線會得到多少人認同的選戰。即使我不是選民我也很緊張這個結果。本土派出乎當權者的意外得到六萬多票。當梁振英在旺角事件發生後不斷評論旺角是一小眾暴徒破壞社會安寧,梁的票數證明有人認同他們的抗爭手法,覺得香港有需要有班年青人出來以這種手法抗爭。周浩鼎最不開心。

李:我覺得周預見自己未必當選,只是為之後立法會選舉鋪路。

王:我覺得梁是一個很堅定的本土派,但我十分欣賞及尊敬這本土派的朋友。他明顯是有思考的人,在整個選舉中他沒有用到抹黑或失實言論,表現出他不需要攻擊對手,只重申自己立場。當然,那些立場、理念你可以不認同,但他有條理、氣量、風度向人說為何他們要行那條路線,我覺得他是本土派中少數願意正面地建立自己的論述。他也認為不同路線不需互相攻擊或排拒,他說過兩條路線在香港應並存,共同為香港奮鬥。我聽了很感動,這是我們這兩年想強調的東西。其實大家應吸納支持者,一起奮鬥。

郭:到選舉中期開始顯示真正要討論的是候選人的理念及行動方向。

王:楊或公民黨的選舉策略一開始可能是以民主vs建制的分野吸引選民,後來改變策略,集中於楊有何值得人支持的地方。他的論述能力很高水平,在不同的選舉論壇,他和梁是有質素地互相發問,不是攻擊而是發問,希望對方能有更多解釋。

李:我覺得選舉辯論很多時是鬥大聲,但今次是見到他們二人真心想梳理整件事。

王:一場選舉中,不需要純粹攻擊對方而是要在公眾面前作理念的比併,令大家對問題有更多思考而不是純粹為選票思考。

李:楊較年輕,和傳統的泛民有點不同。我試過message楊有關同志議題的問題,他給了很長的回覆。泛民比較少使用網絡平台,楊較年輕也較擅長和年輕社群溝通。

王:希望他能改變傳統泛民的弊病,例如大佬文化、和群眾運動脫節。楊不是大佬,三十歲入到立法會算是少見;當外國議會是十多歲可以做到議員時,但香港仍停留在五、六十歲是少壯派,希望楊入到議會可以改變到議事氣氛,並且楊絕對站在抗爭者一方。

2230-2300
王:無論是2014年72511事件或之後的926、清場以至旺角事件,楊都以大律師身份幫助不同的抗爭者,有說你可以不認同雞蛋的抗爭手法,但當看到雞蛋的法律權利被剝奪、欺壓,他絕對不會站在高牆。他不會立即思考和抗爭者割蓆而是會令抗爭者得到適合的法律援助。

李:楊對議題的熟悉程度是充足的,他是法律專業,對議會法案較熟悉。

王:說起來周浩鼎也是律師,不過他是地產商的顧問,幫助地產商欺壓市民,如何說得出站在基層市民一邊?楊及梁都給人真誠的感覺,梁做了自己相信的事,他很努力向大家闡述自己的理念。

郭:旺角衝突發生後,他說若我不站在抗爭者一邊,誰會陪伴他們?

王:他以沙啞的聲音說「為何你們寧願譴責抗爭者而不譴責壓迫抗爭者的政府呢」時特別有感染力,我也被吸引到看了很多他的專訪。

郭:兩位新東候選人各有其特色,一位默默在抗爭者背後做支援及論述,一位在行動現場和大家一起作戰,兩位都有其值得支持的地方。

王:我覺得今次選民和支持者是政治立場大於政策立場。最多人討論二人的抗爭手法。我對梁所說的沒底線的抗爭手法有保留。我覺得和平或暴力抗爭方式沒問題,每個國家爭取民主的過程中無可避免會有暴力的出現,但更重要是背後也有和平抗爭在工作。近五十年來大部份國家的民主進程都是靠和平抗爭演變,當然我相信背後也有暴力抗爭者在工作,但不能抹煞和平抗爭有很大作用。最重要的是,暴力抗爭不是問題,但不是沒底線的抗爭。目標、對象不同時,無底線(的指向)可以相差很遠。當然,有人會覺得傷害到市民是無法避免,但是否要解釋,以這種抗爭手法傷害到無辜市民,是令其無法上班、塞車、或者受傷?我們要向市民及自己解釋為何這種抗爭手法是必要的、是有策略的、是有效。若無法解釋到這三點就無法向公眾說這抗爭手法是有道理及論述,無法說服更多人參與及支持;就算有人這刻不參與,說服到沒參與抗爭的市民支持你的抗爭也是抗爭成敗的關鍵。

若純粹說沒底線的抗爭,其實沒辦法說服到沒參與抗爭的人或這刻未是你戰友的人。今天見到梁修正了其說法,他說沒底線是指自己沒底線,補充自己的原則是使用和政權相等的武力。政權的武力可以升級,其上限理論上是在抗爭者的上限之上,所以是否可以做到以暴力對抗政權從而其減低暴力是令人懷疑的,但起碼他修正了他的說法,及說最重要的原則是盡量避免傷害無辜市民,令我覺得他經過選舉,是會令雙方願意思考而不是純粹互相攻擊。

郭:由這改變看,其實我們的分歧不是那麼大。年尾是立法會選舉,本土派可以派人出來選,泛民也有人選,雙方是否有合作的可能性?

李:我覺得本土派也分很多路線,泛民中長毛和民主黨路線也很不同,所以這標籤有點空泛。

王:我覺得重要的是雙方對香港前途問題的分析。本土派的想像比泛民的具體,反問自己,我們是否反對香港獨立、全民制憲?我覺得不是,這前途是可討論、支持的。這時候,大家的分野不是太大,有合作空間,對前途有共同想像或相同抗爭手法時是有合作的空間。

李:選舉政治是不同陣營有整合或調整。方國珊12年較pro建制,她不提新聞自由,到16年可能大勢所趨,她會提新聞自由。

王:你們覺得現在是否三國鼎立?

郭:我覺得不是純由票數看,現在香港無法忽視本土派的聲音。

李:我覺得可能是更多。建制派內部也有分裂,鄉事現在說出來選,也多了中間路線,下屆一定是大混戰。

郭:建制以利益整合團體來說,很鬆散,也有利益不均的情況,未來希望民主派或目標向著中共的人士能有更多對話。

【學生會、學聯變革】
2300-2330
王:今天梁在電台也說,勇武、溫和可以互存。補選完後,很多人放眼九月四日的立法會選舉。個人來說,希望楊、梁可以一起進立法會,一起革新香港的立法會。我覺得協調需要時間。

李:若民主派仍當自己是大黨,不理其他人聲音派人去選,可能會成條線死哂。

郭:新莊上場,也有本土派同學上場,我見中大的同學去幫手拉票,未來學界可以變天。

王:若學生會、學聯是學生聲音的反映,就會有這種思潮的改變,這很正常。當年學聯由七十年代擁護中共,到八九後強烈反共,到今日,學生組織隨學生思潮的改變而改變其想法及型態,正正是民主的反映。

郭:過往一年的退聯,是希望藉此去令到學聯有所改變。不同院校就六四或其他議題表態,反映我們有改變的可能性。一年中最大的感受是,很多事情想做但時間不夠。在李國章事件,港大校委會不斷出手,一時拖延任命,令馮敬恩無法開會,我們只能在夾縫中阻延他們。

王:香港的學生組織和政治組織最不同的是,學生組織只有一年任期。一年做到的事情有限,並且要做的事通常一年是看不到成果的。每個在學生會工作的人都明白我們是為後人繼續努力,盡量開拓新的道路、面向,種下更多種子,令到後人能承接我們現在的努力繼續做下去,這就是學生組織最可貴和浪漫的地方。我們明白學界公投不會令梁振英即時不成為校監,但我們知道後人會承接公投結果,拿著這個結果有更多行動、抗爭的back up、論述時,當成功時,我們可以自豪地說,這個成功,我們當年有份推動。

李:做學生組織時頗辛苦的事,有時同學會批評,也會有和莊員嘈交的時候,但我覺得是對人生好的磨鍊和學習。

郭:過往未必有很多同學關心學生會的聲明及行動,近幾年更多同學覺醒,會思考學生會為何有這樣的行動或立場,困難之處是如何整合同學意見,另方面要有迅速的反應和行動。

王:以往學生會主要是如何動員同學參與行動,但現在學生會要思考如何更透明及開放,令同學有份參與學生會決策,真正表達學生聲音。這一年來大家最深刻的事情是?

郭:近來的學界公投,前期有很多功夫,例如議政大會或街頭,甚至圍堵李國章、校委會,支援不同院校的行動,這麼多個月的累積才慢慢儲到同學的聲音。我們投了八日票,未來工作不止這一票,更要思考如何實際地修改大學條例,工作還很漫長。另外,退聯時,我有三個月的工作是要去解釋及做改革的諮詢,這幾個月都開過諮詢會,有同學給予具體的意見,他們想要一個怎樣的聯校組織。政改否決也是令我印象深刻的事件。

李:最近沒甚麼人關注校委會事件,到港大陳文敏事件有很多同學關注,嶺大事件也多了人關注,這個過程貫穿我整個莊期是令我難忘的。

王:大學條例的漏洞對學術自由及院校自主是很大的衝擊,梁振英希望藉此滲透、控制大專院校。當然退聯也十分深刻,也令自己反思學聯的重要性。我不希望只是因為自己上了學聯這支莊就和同學說學聯是重要的,而是希望先說服自己,因為同學的問題也是我心裡會問自己的問題,為何我們這一刻要有學聯。我覺得學聯也好,學生會也好,都是學生投票出來,學生的思潮有改變,學生組織會隨這意識型態有所轉變。我不同意純因為一班人所以就要退聯,以前的人不能代表以後的學聯,若你不同意他們,你可以以你的選票投出你認同的代表,當他們上了學生會、學聯時,就會令到學生組織隨著學生的意見而改變,這是民主的方式去改變,不需透過退聯去表達對前人的不滿。學聯的重要性在於不論你的意識型態怎樣,有聯校的學生組織去聚集院校的力量,一起對抗暴政,對整個大專學界來說是重要的。

2330-2400
王:我覺得不需要因為這一刻的學聯或學生會的意識型態和你不同就選擇退出。因為當一個意識型態得到大多數同學認同時,最終它會變成是學生會的意識型態。我們很清楚我們不是控制著學聯或學生,學聯不是我們的,我們會交給時代、學生去決定思潮,所以沒需要因為意識型態不同而退出。不論是甚麼樣的意識型態,只要你認為學界是重要的話,學聯就有存在的理由。

郭:這大半年很感受到,院校連結的重要性。港大李國章、陳文敏事件都反映恆常溝通很重要,會不會有連結的行動等。我們院校無法割裂地行事,因為我們面對一樣的壓迫,例如今年學術自由、院校自主都被大大地侵害,更需要院校一起合作。平常透過一起開會,退了聯的院校也會來一起溝通,也反映學聯的重要。

王:一起上莊,面對相同的問題,對方除了分享你的資訊外,也分享了你的壓力、情感。普通朋友不是處於你的身位、處境,他們未必明白(你的處境)。

郭:我是外務副會長,除上自己的學生會的莊外還會上學聯莊,我的上莊和我說,這個情況會令我覺得在學生會裡好像是學生會的人,在學聯裡好像是學聯的人,有些事可能連莊員也未必明白,因為莊員分工不同。

王:我肯定大家是有感情的。可能有人覺得「我怎會和左膠或本土做到朋友」,但至少我和下莊相處融洽,他們是本土莊,但我不覺得和他們溝通有甚麼問題。我相信當大家有溝通或一起工作時就會發現,其實大家都是戰友來的。

郭:我們搞學運的同學,會面對很多來自家人或朋友的壓力,未必每個人都會明白,朋友也未必明白;可以傾訴的就是身邊的人(莊員)。

李:學聯令我可以認識不同學生會的人。

郭:我們落莊前有《十年》的放映會,一般同學未必對嚴肅議題有興趣,但放映會可以吸引到同學關注。

李:學聯對我頗大影響。我因為學聯有和同學拗撓。

郭:有些學生會或學運的朋友官司纏身或被警察打,在外風風雨雨時,(學生會/學聯)是個避風港讓你發洩情緒並為自己充電,再出去打仗。

李:在學聯時,我試過透過對話化解反對的同學心裡的問題。

王:我想說少少遺憾的東西,第一是院校退聯,我始終認為沒需要這樣做。我們初上莊時希望專注《學界約章》,但一年來我們比較少專注這議題,因為人手上有影響,另外上莊不久就要處理大學條例的問題。

郭: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時間不夠。

王:遺憾是今年已無法抽出更多時間處理香港前途問題,但這個議題是重要的,希望下莊能處理,令學界能凝聚對香港前途的共識,對整個社會的發展有幫助。接下來是選舉年,學界是否也可有所共識,令學界重拾推動社會進步發展的角色?當然路線不重要,但能在學界中促進討論也是很好的現象。

李:我也有遺憾有很多事情沒做好。我們後期集中處理高等教育議題,很少處理(香港前途),希望下莊繼續做下去。

王:近日李波接受訪問,說是以自己方式返大陸,在大陸很自由。

郭:及放棄居英權。見他用的語言和我們很不同,很令人擔心他是否受著威脅。

王:官媒說大家不要歪曲事實。李波說自己很自由,相信大陸人自己也不會相信。這是出香港的出版自由的恐嚇,令中共不希望見到的書在香港出現。學聯希望令中共看到,你越想恐嚇,令香港不出現這些言論,我們就越要令這些書本繼續出現,這才表現到我們對著強權恐嚇依然無畏無懼,香港人不會因此而懼怕中共。

郭:李波的片段就像《1984》裡的真理部的宣傳。

王:學聯買了一批在中國不能被出版、印刷的書籍,給各學生會賣給同學、市民、遊客,令香港不會因為中共捉了李波而令到香港的自由的空間消失。

郭:這是我莊期最後的行動。下莊也上任了,他們很有抱負,希望他們在這機會實踐自己的理念,與同學同行。

註:即聽即打,非筆錄。詳細內容請收聽節目。非fans。沒故意剪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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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學運連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