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Uncertainty Principle.
It proves we can't ever really know... what's going on…
(電影: A Serious Man 港譯:非常戇男離奇失婚, 由於戲中所涉及的人物關係非常錯綜複雜，所以本文專注探討戲中的父子關係)
“It's not always easy, deciphering what God is trying to tell you”.
高安兄弟的《2百萬奪命奇案》使我知道他們營造緊張、懸疑氣氛的威力，亦令我因而不斷去追看他們過去一套又一套經典電影。雖然有很多人都說這套《非常戇男離奇失婚》不及《2百萬奪命奇案》精彩、厲害，但我卻不敢苛同了。
“If the rule you followed brought you to this, of what use was the rule?” 殺手Anton Chigurh在《2百萬奪命奇案》問道。《非》就好像回答著，又或者用另一種態度、illustration去回答、去看、去講一個概念：If the rule .Brought….to…, then…..。《非》的Opening Credit中的那段配樂也暗自與《2》的Closing Credit回應著，只不過，調子、態度卻明顯不同。在《非》片中，問題卻變成： “If the rule you followed brought you to this, then, then what is the meaning of ‘THIS’?” 殺手質疑著原因(Rule)，教授質疑著結果(Error in calculation process? Undefined???)。因此，這套戲都在表達著生命的未知性，事情都突然間發生，發生後we can't ever really know... what's going on：電影中一開始序幕，究竟事件中的妻子殺的是人或鬼？儘管在劇情上，與Larry沒有任何的直接關係，但在看完這段序幕當中的內容後，令人不禁細思一番：假如，序幕中所發生的事呈現在我們的夢中，那麼，我們醒來後會有怎麼樣的反省，而這個夢所帶來的反省、詮釋又怎樣的影響著我們將來每走的一步、命途？
這套電影中包含了很多Sign：全片有3次交叉剪接、影片中出現了3對父子、3個女角色、3個鄰居、主角Larry找了3個拉比、在辦公室接了3次電話、發了3次夢、在不同的地方遇見過他的麻煩學生3次…這到底是甚麼回事？「3」這個符號是以上事件的共同性，和序幕一樣，究竟在這套電影裹給了我們甚麼啟示(significant)？他的目的究竟是甚麼？
在電影中，身職物理學教授的Larry也不斷的尋找這些符號的啟示，並從中找著一個最公正、最Model的答案。對於他來說，最近發生的一切都不太合邏輯：身為一個Serious Man，惡事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他沒有外遇，但老婆卻離他而去；他沒有賭錢，但自己卻快要破產；他沒有收受賄款，但自己卻被其他教職員不信任？實在是太不合邏輯。他不斷的尋求拉比的幫助，但得到的答案都令他更煩惱。只是，當觀眾一路看下去時卻發現，從另一角度看，那些惡事會不會才是他以後種種經歷的提示，才是真正的Sign – for the future？
在整套電影中總共出現了的3次交叉剪接，2個分別在片中的開頭和結尾，和片中的結構一樣公整地對比著父親和兒子的命途。3次剪接組合都能帶出事件中的同步性和共同性。在第1次的剪接組合中，父親的身體檢查和兒子的上課拉出來做了一個對比：父親收到好消息—身體健康，一切正常；兒子收到壞消息—耳筒機被沒收。之後，兩人的遭遇就好像開始倒轉。
在第 2段剪接組合中同樣也帶出了事情同步性和關聯性，表面上呈現出事情的滑稽和諷刺性，然而細想一些又有另外的感想：Larry正在公路駕車，看見有人竟在公路戴著口罩踏單車，樣子搞笑但又危險，看清楚，竟然是他那個麻煩學生Clive！；Larry的情敵Sy也正駕車，正等轉彎；Larry不斷的看著倒口鏡，破口大罵著那個學生；這時Sy開始踏油門轉彎；Larry撞車了，亦暗示著Sy同時…，Clive竟然沒有事的繼續踏著。觀眾在那一刻只會明白這件事其實關乎於兩個人，尤其在那時，劇情中人物的直接衝突點是Larry和Sy，Clive只不過是「無啦啦」出現在那一個地方的而導致車禍的誘因。但隨著劇情發展和推斷，觀眾回想的時候會發現。原來，Clive的出現，不只是剛剛發生車禍的誘因，更是Larry最後收黑錢的誘因，那麼Clive在公路踏單車這個動作其實竟也是下一件事…
結尾(也即是第3次交叉剪接) 除了令影片結構首尾呼應外，也再次突出主題：Larry終於也迫於無奈的接受了條件，突然，他就收到了醫生的電話，告訴他自己竟然也犯錯了；兒子遇到突如其來的天災-龍捲風，一切就像天饋，突然，「完了」。結局看上去就是一個悲劇，只是，我們永遠也不知道他的將來如何，因為觀眾和他一樣，都是Uncertain…所以，可能性和未知性也是一件好事。
Larry的工作設置—物理學教授也實在妙絕：表面上，他所遇到的事好像正諷刺著他的工作、理念，但是如果我們從另一角度看，以他的身份，他遇到這些事卻合理：What is Physics? Explore and Explain the Unknown from the universe…在混亂中找秩序。物理學家雖然聰明，但也得承認浩瀚宇宙中還有很多東西不明、不知，但仍然努力地尋找答案；同樣的，Larry也察覺不了很多問題：兒子問題、妻子問題、Arthur問題、鄰居問題。妻子的問題在戲開始之前已經發生，所以觀眾也和Larry一樣突然地收到消息，也不知道如何發生；只是，兒子的問題卻是由第一個shot開始到結尾就一直呈現給觀眾知道，到了影片的最後，Larry對於兒子還有很多問題也不知道、察覺不到，而影片中開頭和結尾的兩段交叉剪接也充分能表演出這一點。在整套戲中，Larry不斷努力地解決問題，但是卻反而產生出更多問題；Larry成功地解答了The Uncertainty Principle和Schrödinger's Paradox外，這兩條數反而就像是咀咒般迷惑了他，使他所有其他的問題也解決不了。Larry為片中還有很多未知因素：鄰居的衝突、學校的那位同事究竟是敵是友等等。觀眾或許會如片名中嘲笑Larry為戇男，笑他甚麼事也解決不了、不能察覺；但導演卻說出我們不能凡事也能事先察覺，不斷尋找Sign也不是重點、也沒有意思，要不然就會像Larry一樣進入兩塊黑版也差點Prove唔完的Uncertainty Principle and Paradox中難以自拔。導演也籍著第2個拉比說出自己的看法。(所以，第3個拉比也不必見他，因為第2個拉比已講出重點，要講的也講了。)
影片涉及的範圍觸及宗教、哲學、物理學…，導演們令各個環節非常、非常、非常…公整完美地環環緊構，用心地鋪排著情節、利用不同的暗示、Sign來突出著要點，例如：學生父親的「Culture Crash」除了表意的文化不同外，也暗示著Larry和兒子之間的關係，亦指出科學與宗教看一件事的不同；在戲中，Larry質問學生：「You can’t do physics without mathematics, don’t you? 」那麼，文字、宗教、電影、甚至人生為何就不能？如此說來，盡管影片中，學生的出現好像是Larry的災星，但另一角度看來，為何Clive本身又不是一個Sign - for 頓悟？其實，Larry就正是不自知地用人生做Physics、領悟Physics，在影片中，Larry這條數還未完成，還在人生這個Infinity的可能性中Explore；而在高安兄弟的角度看來，這套電影就已很圓滿地表達他們的Principle了。在影片中，Larry最需要尋找的是「God」—高安兄弟。而高安兄弟就把他最需要的Sign、Message拍給觀眾知：Receive with simplicity everything that happens to you，也希望藉此講給現實中一個個Larry，一傳十、十傳百，甚至最後傳回Larry的耳邊，在大銀幕上呈現在他眼前(就像片中第2個拉比中那個牙醫的故事)。唯一希望的是，年老的他，腸胃還好吧，那他就能消化那些信息了，也知道他兒子的問題…
我覺得這套電影極其出色，這套電影太被人忽略、太被人低估了，真替它不值了。有人說這套電影能夠獲提名奧斯卡只不過是《2百萬奪命奇案》的餘威，我對此很反感。希望在充滿Unknown、Uncertain的將來會有更多更多人Explore到這套戲，也Explore到當中更多更多Sign。
作者: 亞樂@二十四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