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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拿F的一篇文章

昨天是高考出成績,朋友給了看這篇文章說他拿了F,看了我仍摸不著頭腦為何如此,但事情仍是這樣發生.......


閱書報告<<吶喊>>-從另一角度看魯迅

寫作背景

<<吶喊>>是魯迅於1918至1922年期間所寫的短篇小說結集。當時正值五四革命精神高揚的時期。他創作的小說意在描寫「病態社會的不幸人們」,「揭出病苦,引起療救的注意」,並為新文化運動「吶喊」。作品真實地描繪了從辛亥革命到五四時期的社會生活,揭示了種種深層次的社會矛盾,對封建制度及陳腐的傳統觀念進行深刻的剖析和徹底的否定,表現出對民族生存的濃厚憂患意識和對社會變革的渴望。

從另一角度看魯迅

然而,在這熱鬧反傳統運動的時期,魯迅在1920年致朋友宋祟義的一段書信中卻寫了這段文字:「比年以來,國內不靖,影響及於學界,紛擾已經一年。世之守舊者,以為此事實為亂源,而維新者則又讚揚甚至。全國學生,或被稱為禍萌,或被譽之士,然由僕觀之,則於中國實無影響,僅是一時之現象而已,謂之志士固過譽,謂之亂萌,亦甚冤也」,這彷如一個冷眼旁觀者所說的話,正正表現出魯迅對改革前途的不安。一直以來,讀者大多認為魯迅的小說只是在描寫中國封建社會的病態,從而引起療救的注意。但正如<<魯迅傳>>的作者王曉明所言:「文學創作畢竟有自己的法則,無論作家抱著怎樣的動機,一旦進入創作,總難免要受這法則的約束,而它的頭一條,就是:坦白你自己。」那麼,如上一段書信中所顯露出魯迅對於改革運動前途的不安感,又是否在<<吶喊>>中不知不覺地「坦白」了呢?

從<<狂人日記>>看魯迅的不安感

在<<狂人日記>>裡,儘管「狂人」被給予極高的稱號---「反封建的戰士」。然而,從他的身份和當時的社會環境來看,這正好表達出魯迅對於改革前途的不安感。「狂人」雖意識到「吃人禮教」如何荼毒人們的心智,他很想其他人也意識到這些禮教的弊端,但基於他的身份是個「狂人」,一般的「正常人」又怎會相信他的「瘋話」呢?由於他這個獨有的身份,即使他的說話有多可取,他還是不被世人所理會。這亦是「狂人」要待病愈後成為一個「正常人」,才能把患病時所寫的日記公諸世人的原因。

即使如此,「狂人」仍有理由批判那老朽頹墮的封建社會。他嘗試去改變當時的狀況,但在沒有外來文化的衝擊下,他只能借用古書及僅有的個人資源。但在缺乏理性的思辨資源下,「狂人」只能高呼「救救孩子」的吶喊。然而,在作品的內在邏輯中,由於孩子生長於吃人禮教的社會中,那些陳舊的習慣和準則早已內化在他們的思維中。正如「狂人」所說:「這是他們娘老子教的!」。因此,要創造出「救出孩子」的機會和環境,實在困難。

從「狂人」的身份和當時的社會狀況、環境來看,這顯示了一個可怕和無法解脫的現實情景。這正好反映出魯迅對改革運動前景的不安和無力感。

<<吶喊>>中的獨特叙事手法

「空白」是文學藝術的其中一種表現手法,魯迅便經常在小說作品中運用這技巧。魯迅在<<孔乙己>>的結尾處提到:「我們現在終於沒見---大約孔乙己的確是死了」。魯迅在此處用了「大約」,又用了「的確」,那是否自相矛盾呢?孔乙己的結局到底又是如何呢?這正好顯示了一片發人深省的「空白」,讓讀者自行尋找答案。正如<<吶喊>>的序中,魯迅提到他在日本留學時,看到一段中國人被斬頭的錄影片段。這片段繼而帶出了影響深遠的立論:縱然旁觀的中國人皆是身體健壯,但他們那麻木的神情就正好反映出那病態的內心。對此,魯迅便提倡文藝運動,旨在改變中國人的精神素質。

然而,立論雖然清晰,但對於「麻木的神情」和「病態的內心」,兩者卻不一定有必然的關係。這便是「視像片段」中的「空白」之處。在序裡,魯迅並無交代麻木的神情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那是基於恐懼,還是其他原因呢?其實,這是因為我們所要描繪的視像片段背後所埋藏著的種種原因,往往並不能單單透過文字而徹底地表達出來,而是要有待被詮釋和賦予意義。在序的整個詮釋過程中,魯迅先提及「斬頭」的片段,讓讀者自行想像中國人的模樣。然後,他再把麻木的神情詮釋為中國人的病態特質。這樣,讀者便會在魯迅預設的這個叙事框架中,尋找他們的答案---中國人的真正模樣。

寫作技巧-白描

魯迅對於五四運動的不安情緒,令<<吶喊>>中的作品充滿冷峻陰鬱的色彩,但加上他那細膩的修辭技巧,令作品充滿藝術氣氛,這亦形成了魯迅特獨的寫作風格,讓讀者留下深刻的印象。魯迅經常使用「白描」的寫作手法。譬如在<<孔乙己>>中,魯迅對孔乙己的形象刻畫為「身材高大」、「青白臉色」,當這個高個子「穿一件破衣,盤著腿」時,櫃枱的小伙子要站起來才可以看到他。這些對人物的描繪,形成了一個陰暗悲慘的氣氛。同時,在<<狂人日記>>中,魯迅透過描繪「狂人」獨特的感知能力,塑造出以黑色為作品基調。但在冷冷的背景同時,魯迅突然來了一句:「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這使文字間形成了色彩上的對比。

讓小說回歸生活

一直以來,<<吶喊>>不斷重覆地被解釋為對傳統社會的批判。這說法雖然沒錯,但卻大大減低了小說的可讀性,以及限制了小說在日常生活中的作用。閱讀小說的結果和作用,便是將書中活靈活現的人與事,帶到我們生活上的觀察和沉思中。我們彷彿在生命的旅程中遇上同路人,內心如重新調頻的雷達,使孤獨上路的人再不獨自被困。

如同<<吶喊>>雖是八十年前的作品,但即使到了現在,魯迅內心的不安感還可作為借鏡。當我們對周遭環境感到不安時、對追求目標感到困難時,我們仍能從魯迅的作品中產生「通感」,引起心靈的療效作用。這便是小說觸摸心靈的神秘力量,同樣亦是我以另一個角度閱讀<<吶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