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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搶奪屬於我們的過去]第一炮:《公僕》

[重新搶奪屬於我們的過去]第一炮:《公僕》

重新搶奪屬於我們的過去
——不為懷舊‧回顧本土電影系列

我唔係証明要話比人聽我威,只係想話比人聽,唔見左既野,我會自己攞返!
--阿mark,《英雄本色》(吳宇森,1986)

有論者說過,俄國導演愛森思坦的名作《戰鑑波特金號》,哪怕大部份場景都是純屬虛構,仍比大量史學著作及評論更能逼真地描繪出革命當時的情景。讓後來的人了解某一特定時空的狀況,在上述說法中,電影甚至比起許多史學著作有更大的影響力。

真亦假時假亦真,香港今天已成為了一個人稱金融中心的地方,也有大部份人會認同或希望自己是中產階級的地方。只是那要命的最近三四十年,我們對香港和香港人的認 識已極速收窄剩下經濟動物享樂至上。香港曾經有過的荾角,對發展至上的猶豫、對許多社會體制的質疑,即使不是被徹底肅清,也是被掃進祖母的日記簿裡成為「我也曾經激情過」的談資。

可能是社會變化速度太快。轉眼間,香港幾乎自動投降,讓各種經濟必然、政治必然決定我們的一切:決定我們的對自己有沒自 信、決定我們出問題時的應變、決定我們以甚麼為榜樣,諸如此類。一句話,決定我們的視野。別說能夠掌握這種突變的節奏或原由,就連我城曾經出現過,對於香港及香港人的別樣想像,也如隱了形般被我們視而不見,直是個如假包換的「看不見的城市」(invisible city)。

思考香港,思考一個別樣的香港

我們相信,如此情況怎也說不上是一種進步,城市生活的可能性只會遭不斷扼殺,而非釋放。開門見山,我們嘗試挖掘過往香港電影,辨認出有別於教科書或流行論述的香港面貌,檢回我們沒機會直面的傳統、被錯誤棄置了的精神,與及各式各樣未完成的計劃。有別於諸如「中港融合」、「背靠祖國」、「集體回憶」、「懷殖民的舊」等空洞口號,這種挖掘及重組工作,才能提供定位今天香港、形塑香港人主體、討論香港的方向的重要文化資源。

本回顧計劃將以主題分為不同系列舉行,暫定了的主題有「燥動不安的城市」、「再思青春‧再思成長」、「你不知道的國際視野」、「不可收拾的能量‧不可理喻的暴力」等。我們還計劃每系列後專題講座,詳情請留意宣傳。另,設歡迎提供片目,讓系列長播長有。

每場放映後均會有專人主持分享及討論。

查詢:阿周 [email protected]

不為懷舊的重溫系列:燥動不安的城市

地點:灣仔軒尼詩道365號富德樓9字樓
時間:晚上七時半
日期:2月17日、3月3日、3月17日、3月31日、4月14日

公僕(李修賢,1984)2月17日

城市躁動,有時不一定來自民間。近月警權問題鬧大,警權的「合法武力」頓叫人誠惶誠恐。吊詭地,保護市民的警察同時亦成為不安之源。1984年由李修賢自編自導自演的電影《公僕》絕對是震憾而難得的反省之作。老差骨有其「辦案風格」,向來行之有效,我行我索懶理學堂出身的紅褲子——直至老差骨也有錯殺良民的一天。傳統及現代的辦案智慧,在公義面前,頓時顯得笨掘無力。如此深討警權課題的電影,只《公僕》一套,絕對是經典。

凶榜(余允抗,1981)3月3日

城市中心的一幢商業大廈地庫商場,前身竟是柺子佬的基地。一位命格極陰的人當了大廈的看更,太太肚中胎兒成了邪靈小孩道成肉身的目標,毁滅與復仇永劫回歸。香港近年已幾乎絕跡的喪屍片。一套電影安插一則都市傳說。

邊緣人(章國明,1981)3月17日

香港經典臥底片先驅。以臥底的獨特工作性質,敲問正義、法律、秩序之間的矛盾關係——尤其當香港向唯現代科層理性是尚的過渡期間。不用多提,片末公共屋村中的一場殺(臥底)警困獸鬥,希望絕望信任背叛what goes up must come down全部共冶一爐,情緒能量訊息意義絃外之音,讀之不盡。

瘋劫(許鞍華,1979)3月31日

飽受傳統禮教枷鎖的少女,自編自演一宗偽自殺案,醫院女護士陰差陽錯擔起了科學調查鑑證的任務。一則當代社會艱難轉型的寓言。導演視野中,舊唐樓、祭祀儀式、小白袜高跟鞋、老人的言行舉止代表了日常但壓抑的傳統秩序,舊秩序與理性但無效的現代社會的惡鬥,兩敗俱傷。

客途秋恨(許鞍華,1990)4月14日

在東北滿州下嫁中國人的日籍女子,誕下怨恨母親放洋英國的碩士女兒。跨代跨地域的身份構成,幻成向自身凝視的孤獨,和向外放射的抱怨和抗拒。女兒陪母親回日本尋根的路上,濃縮了半百年來東亞歷史恩恩怨怨的排解過程。張曼玉飾演的女兒最後投身針貶本土社會時弊的新聞工作者,箇中轉化的言志味,不言而喻。

小結講座:被收拾了的城市稜角 4月21日

嘉賓:朗天(資深電影評論)

無論是香港又好,香港電影又好,不知甚麼時候開始,越發漫無目的隨波逐流。本系列呈現出的城市,有永劫回歸冤靈、有科層官僚制度的犧生品、有傳統家庭價值受害者的絕望反抗——一句話:批判但存希望。

從舊電影中,能找回一些並不會被金融海嘯打擊的自信嗎?能再次釋放出關於我城各種充滿異質性的想象、觀察及表達嗎?甚或,在大唱「和諧」和「認命」的回歸後特區又,這些長著城市菱角的舊電影可有什麼參考價值?

也不為懷緬過去,資深影評人朗天將分享他的觀點,和我們一起重訪這一被收拾了的城市稜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