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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匯小商戶結業記

領匯小商戶結業記

若大家居住的地方附近有公屋,大概可看到從05年領匯購入房委會物業起,不少商場便一步步地進行翻新工程,翻新過後,便會發覺很多小商戶不見了,換上的是大型連鎖店。到底是甚麼原因令這些小商戶突然「大量死亡」呢?領匯在標榜「凝聚社區」的同時到底又以甚麼手段把大量經營「街坊生意」的小商戶逼向絕路呢?早前訪問了一間在上水彩園經營文具店的老太太,也許可作為問題的一個縮影。

老太太姓徐,應七十多了,仍很壯健,經營文具鋪已28個年頭,回想當年到此當開荒牛才四十多歲。彩園算是舊式公屋,其中一個特點是商鋪分兩類,一類建於獨立一座的大型商場連停車場,商戶包括像銀行、酒樓、超市等較大型的店鋪,另一類則附設於每座公屋低層 (地下或一樓平台),商戶包括像士多、理髮、文具、電業、沖曬、五金、家居用品等小型店鋪。徐太太的商鋪屬第二類。大約年多前,大型商場進行裝修,小商鋪由於隔了個公園平台,未受影響。

到大型商場接近峻工的時候,徐老太便接到領匯通知,稍後在她鋪前要進行裝修。鋪前將圍上板,僅剩一個門口位作出入之用。由於現有合約在8月到期,領匯開出從9月開始,維持現有租金14個月 (面積約400呎,月租約$8000),但不會簽約,即是雙方在這段期間隨時可終止合約。

這樣的口頭合約有兩大問題。第一,街鋪圍上板,生意額定必大跌,按理這段時間租金應便宜一些。第二,若商戶願意「捱」上這段艱難期,領匯也應承諾讓商戶在裝修過後經營一段時間 (即回頭紙),好追回早前的損失。可徐老太一計,從今年9月起經營14個月就是下年10月,領匯預算的裝修完工時間正好是下年的9至10月,即裝修完畢臨時約便完 (真是太絕)。當徐老太就這些問題追問領匯職員,更前往領匯的分區總部求見高層期望跟進,對方的答覆全是無可奉告,不能作主。

這讓徐老太擔憂,因為已翻新大商場的租金呎價是一百塊,若將來她的鋪位翻新後用上這樣的呎價,豈不是近四萬嗎 (縱使只加上一倍即萬六也難生存)?那時候也定必不能維持,那麼在裝修期賠上的不是更不值嗎?

兼且領匯也提出,將來除了交租,更要分紅,營業額的10%撥作領匯收入。留意,這10%是營業額,以利潤計算便一點不低了。此外,領匯如何確切知道多少營業額呢?是否請個人來收銀呢?

徐老太回想在房署年代,租金等問題是可以有商量的。例如沙士時候,經營困難,各商戶把公司印蓋上,找屋經理談談,最終租金是可以減的。可是如今,領匯的管理層完全不理商戶訴求 (在傳媒,領匯的高層可喜歡曝光,標榜企業社會責任。面對小商戶,便完全是另一副咀臉) ; 找商會主席幫忙 (身兼區議員,民建聯的) ,竟斬釘截鐵的說幫不上。

徐老太回想,當年領匯私營化,她跟鄰近商戶已預計私有化後的不良後果,那時的周梁淑儀竟自稱見過了所有商戶,得到支持。小商戶意見從來這樣就被漠視和扭曲。

徐老太自言老了,沒鬥志爭也無力爭了。屋小商戶注定又少一間。

後記:
給徐老太訪談,亦聯絡上「領匯監察」的寶瑩看看他們的報告。
在一份2008年的研究中,得知徐老太的經歷絕不是少數。數據顯示,部份已進行翻新的商場,連鎖式店鋪從翻新前的四、五成急升至七、八成。即是近半小商戶在翻新後被「滅絕」了。
從太和、啟田等翻新小商戶的經驗看到,領匯的策略確是非常卑鄙的。一方面告訴商戶裝修過後人流將回升 (暗示可續租),另方面裝修期間便要求商戶搬走。即是把小商戶當羊牯,呃呃哄哄交多幾個月租,然後一腳踢走。
對於領匯的陰招,寶瑩坦言小商戶的生存之道就是團結,盡早跟領匯爭取更佳續租條件。例如經過爭取,有商戶把原本10%的分紅減少為4%,又或敦促裝修的進度更透明利落,都是小商戶集體爭取的結果。

回想徐老太總說她讀得書少,不像領匯那些高層讀得書多。只是我聽得明白,她是指她鬥不過領匯,沒有這些所謂精英的陰險算死草。拒絕續約對徐老太而言也許是最佳選擇,只是香港的社會生態勢將進一步兩極化,小商戶群體面臨進一步屠戮,貧富懸殊也必進一步加劇!
曾蔭權,你花上數十億補貼迪士尼增加那區區六百職位,不如拿來救救小商戶吧!許多香港小市民是渴望自力更生的,奈何他們就是敵不過大企業的屠刀。

*** 圖片說明:圍上板,只餘一扇門,沙塵滾滾,如何經營?領匯不減租,不承諾翻新後續約,心思不難推測。就是盡小商戶的剩餘價值,裝修期間繼續收租,過後才一腳把你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