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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室周記]民主的可能

菜園村、油麻地,過去保育運動轉化為社區運動,種子散落四周。
五區總辭,看見可能。
30年來,我們努力爭取民主,普選民主被視為運動的成果。民主另一面,也可作抗爭的方法,抗衡政府官僚和新自由市場霸權的可能。
民主過去等於普選,「民主」被局限是自由主義式民主(Liberal democracy)或審議式民主(deliberative democracy)。前者將「民主」限制在國家領域之上,「民主」被簡單化成為個人按照自身的利害用選舉找尋政治代表,經濟、家庭等非國家的元素放在私人領域上,民主和國家不會/能介入。
後者審議式民主強調理性溝通討論,希望從中達成共識或共同利益(common goods)。但討論共識,不能解決溝通問題下,權力分配不平衡,只會深化「非此即彼」的選擇,看不清楚弱勢者的處境,而理性對話有不可逾越的門檻,只強化和合理化制度的不公義。

五區總辭見到運動的可能,脫離這種審議式民主的框架,看到社會運動改變的力量,運動對比口水滿佈的議事堂討論方式,對制度更大衝擊。理性討論追求取得共識,但無助看清差異,改變不公平的權力關係。泛民單獨面對中共的和階統治,實力懸殊,必須達至借助和組織大眾的力量。
Mark Purcell(2008)指出「基進式的民主」(Radical Democracy)的運動,不是昔日馬克斯想的階級醒覺,而是突顯對弱者的壓迫,和對手的差異。運動不是和對手取得共識,而是達致一種包容價值觀,融和中產、基層、激進和保守的連結網絡。

菜園村、油麻地,官方簡單的論述,不論是發展或秩序,都被受質疑。
傳統自由主義式民主上,民主和資本主義被劃成等號,將社會分為公/私領域,也呼應新自由主主義,將民主、政治和市場是分隔。政府被視為萬惡之首,所謂「市場」邏輯則橫行無忌。發展脫離民主的監察,政府也成為企業化,政府(government)美其名被管治(governance)取代,企業「鬆章」成為慣例,不論長實在馬鞍山噪音緩衝區建屋,還是梁展文事件,只是冰山一角。

政府眼中,「發展」和「秩序」都是建築在經濟價值上,新自由主義的思想下,共同利益被泛指為經濟發展和城市競爭,「經濟」絶對凌駕「民主」。深化民主就是打破公/私領域的分隔,民主伸延到經濟、家庭,打破新自由主義和父權的霸權,重新權力分配。
民主不是追求共同利益,而是增加透明度,為了民眾提供真正的選擇。質疑高鐵的合法性,說服局方放寬酒牌限制,資訊不平等下,拆解官方單一的說法是困難。
「基進式的民主」希望建立一個對抗新自由主主義的霸權(hegemony),不止是民主,還有公平(equalization),深化民主,不止存在議會,也應在經濟發展和社區建設上。公平應體驗在選舉政治,也應在社會找到。自由不但是個人的負面自由(negative freedom),如︰言論、信仰自由,也有集體和正面的自由,享受教育、醫療等生活必須,令人們可以自已選擇生活的權利。
城市建基的不是地產發展的交換價值,而是居住和生活權利。

參考書籍
Mark Purcell(2008), “Recapturing Democracy: Neoliberalization and the Struggle for Alternative Urban Futur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