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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反動 《克拉馬依》

克拉馬依是位於新疆一處油產量豐富的地方。在1994年12月8日,地位相等如人民大會堂的友誼館發生嚴重大火,死者多達三百人,傷者一百餘人。死的人多是被挑選出來表演綜藝節目的中小學生,大批學生致死的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一句是「你們坐著別動,讓領導們先走。」

剛剛寫下的一句話多麼荒謬,然而這句命令真的害死了很多不懂自救、乖乖聽命的學生,能逃出來的都是不聽話的師生。

六小時的影片,鏡頭前的父母親沒有一個能忘記十三年前的慘況。喪子之痛永遠折磨著他們,身體生病了,婚姻破裂了,心思歪曲了,他們一切日常的安好都隨著孩子的逝去完全傾頹。政府官員在災難發生後的數天極盡關懷備至,但結果是直到如今,連一個說明原委的死亡證都不能發給這些孩子的父母。政府迅速地解決爛攤子,是為了包庇釀成慘劇的相關人士:當值公務人員失職、外判公司使用廉價易燃物料修葺友誼館等,這些真相曾一度在新聞中廣播,但事過境遷,受害者沒得到應有的安撫,犯錯的人也沒有受到刑責。

和上訪的人們有點像,他們各自在行動上尋求突破困局的方法,不少人深刻地反省到社會和法制,縱使現實的情況不會因他們的醒覺而發生改變。

其中兩段非常難忘:一位在場的老師,她的兒子也有份作表演的。大火發生時,她帶著學生逃命,走出場館後已來不及回去救自己的孩子。她說如果自己聰明或自私一點,大可以先救自己的兒子而不顧學生,很遺憾自己沒做到這事。她就是其中一個不聽命令的老師,她的班死了三個學生,兒子的班三十人,卻只有兩個逃出生天。

一位嚴重燒傷的女孩子,現在二十多歲,正跟筆者的年齡相仿,當時已懂寫曲彈琴。現在她的雙手、指頭和腿都燒致變形,容貌也毁了,歌卻依然唱得很好。受傷後,同學們來看她,為此她寫了一首歌,其中兩句是「年青的朋友來了,我們共渡美好的時光」。雖然她的身體殘障了,但存於她腦海的仍是美好的想像。

人應該要追求美好,縱使我們的世界有多麼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