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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到歡呼聲不過一剎-球壇流浪天才:沙維奧拿

換到歡呼聲不過一剎-球壇流浪天才:沙維奧拿

明日燈飾必須拆下 換到歡呼聲不過一剎.....

聽說芬蘭那邊有條聖誕老人村,那裡的聖誕老人會在聖誕節騎著鹿車飛過不同地方,把禮物逐一投到曾許下願意的人手裡。那些年他也跟著許過幾次願,第一次在十六歲,那年他願望是當職業足球員;第二次在二十歲,那年他參加了世青杯,希望可以在舞台上發光發亮;第三次是二十三歲,那是一次奧運會的賽場上,他說希望可以贏得金牌。結果最後全部也成真了。是誰騎著那鹿車飛過?夢想成真讓人記住了他的名字,來自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的「野兔」,他叫沙維奧拿。

他的名字吸引了來自加泰隆尼亞的人注視,聽說是因為他擁有「野兔」般的敏銳觸覺,是令人無人抗拒的優點,最後他花了三千萬歐元把他從阿根廷帶到陌生的歐洲去。西班牙的夜色很美,是他未曾看過的。這天是聖誕節,他向天祈求了一個願望,是讓他在這裡能夠順順利利。然而飛過上天的聖誕老人彷彿是錯過了他的禱告,沒有把禮物投到這個許過願的孩子手上。是不答應?還是忘記了?他似乎相信後者多一點。

然而在西班牙三年有多,卻沒怎麼順利過。儘管曾在綠茵場上風馳電掣過,也曾憑自己那種獨特的野兔觸覺取悅大眾,但也只不過是剎那間的歡呼聲,始終無法換來一份肯定。「不如你到外邊走走,然後回來好嗎?」某夜加泰隆尼亞的發言人向他說。他不是個要任何事也說得清清楚楚才會懂的人,他明白。他接受。正確一點,是他無法不接受。在西班牙最後那一夜,夜色同樣很美,浮華燈飾懸掛外牆,很光很亮,他抬頭看,卻看不出什麼美,看著那燈火只感到一份落寞。是的,那代表希望和光明的亮燈無情地照亮了他的寂寞。

他離開了西班牙,短暫到法國的摩納哥逗留一年,後又回到西班牙的安達魯西亞。同樣短暫地逗留過一年,再回到加泰隆尼亞。

他相信今次的回歸有助他實實在在地站在浮華大地裡,畢竟多年來外闖的磨練使他身經百戰,一臉幼齒的野兔終成大兔,他急不及待地就要上場一展材能!可是卻換來一句:「對不起,你可以選擇自由地離開。」那刻他被遺棄掉,堂堂一個挾著破紀錄三千萬轉會費的人竟可無條件地離去,彷彿連一毛錢也不值得擁有。那刻,他成了被遺棄的野兔,獨個兒瑟縮一旁在舔淨無形的傷口。這刻誰能善心地親一親這隻被人遺棄的野兔,以證明他不是如此地墜落,也曾是幸福的一個人?走到馬德里大街上,在最寂寞那刻,頭上飄落一片白雪,想要棲息他肩膊上。

他來到馬德里重新開始,一個與加泰隆尼亞最水火不溶的地方,他誓要讓拋棄他的加泰隆尼亞人後悔。然而那兩年的日子,他也苦無機會,每每也只坐在旁看著眼前一切。即使是最美的詩歌也無分兒合唱,就算贏過了什麼也又如何?就連馬德里的朋友也捉弄他,看著他像小孩般滿臉稚氣的臉孔實在是不忍心如此可憐,只是隊友無心插柳的戲弄,彷彿是雪上加「傷」,這些年的聖誕節,他也是苦著地過,在一群人裡也總是在練習一個人過;比說不怕寂寞更怕寂寞。最後那白色的飄雪也從他肩膊上別去,飄到了遠方、飄到了宇宙、也飄到了銀河系。而他也繼續他的獨自探戈。

(沙維奧拿遭隊友戲弄,上場心切竟忘記換人名額已滿。)

離開了比加泰隆尼亞更不堪的馬德里,他決心要離開西班牙,到外邊尋找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世界。他來到葡萄牙,比西班牙次一級的地方。他是一個決心要改變的人,儘管那幾年他彷似白過,但技倆從沒有因此而荒廢過,只要能讓他站在場上,他就能風馳電掣,發揮他野兔的本色。那三年,他重拾昔日在阿根廷的風采,讓人再次把目光投放在他身上。然而這種目光彷如當日在加泰隆尼亞一樣,換到的歡呼聲也不過一剎......

是的,只有一剎.....

像他這種人,明明有其獨特之處卻無法贏得任何認同,就算空有心機,也不像其他人般有無限機會,是天註定還是自身問題?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最後也黯然地離開了葡萄牙,像離開加泰隆尼亞那天一樣。

他被有心人帶回西班牙馬拉加重過新生。就算這裡是他人生中最難過的地方,他還是選擇來到這裡,也許是不服輸;亦也許是命運要他回來爭一口氣,總之他就是回來了。曾經有人這樣說過:「人最緊要找到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方,才能把自己的優點發揮得最大。」

然而三次回眸西班牙,同樣也造成三次的黯然離開,顯然西班牙這個地方並不是個屬於他的舞台,他的舞台究竟在哪裡?他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法國;可能是葡萄牙;也可能是最初讓他成名的阿根廷。由最初年少成名,到最後高開低走,來到一個比葡萄牙更次一級的地方安享晚年。

這十六年究竟換來了什麼?是因為生錯了一根骨頭?還是命運在戲弄他與生俱來的天賦?他沒深究,他現在只不過是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棲生之處,讓早在外迷途得疲累不堪的他能夠找到一個「家」,即使最後換來的也只不過是一剎那的歡呼聲-由此至終一剎那的歡呼聲,他也不會介意。像他這樣步入黃昏的人,還能祈求可以有什麼?

聽說芬蘭那邊有條聖誕老人村,那裡的聖誕老人會在聖誕節騎著鹿車飛過不同地方,把禮物逐一投到曾許下願意的人手裡。他合上手,閉上眼,彷彿回到十六年前一樣,念念有詞在祈禱:「我希望能過一個愉快的聖誕,就足夠了。」

聖誕那天,聖誕老人騎著鹿車飛過,劃破了長空,沙維奧拿抬頭看.....

沙維奧拿於歐聯為奧林比亞高斯梅開二度,以3:1擊敗下半場有3人被逐的安德列治,助球隊以次名晉級

原文刊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