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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Languages of Learning》讀後感

最近讀左一本論教育既著作,眼界大開。對比返香港教育,唉,見到人地車尾燈都當你贏啦。作者叫嘉麗絲(Karen Gallas),係美國既教育學者兼小學老師,佢本書就叫《The Languages of Learning: How Children Talk, Write, Dance, Draw, and Sing Their Understanding of the World》。書名係咪好長呢?唔好意思,因為我加埋副題。鬼佬啲書成日恃住有副題,書名就得個型字,睇完都唔知佢想寫乜,想知主旨反而要睇副題。唔好意思,扯遠左。

呢本書有講教育理念,亦都舉左好多實例去印證理念。點解本書叫「The Languages of Learning」呢?個「s」先係重點。小朋友認識外界,同表達內心,往往依賴好多唔同款式既「語言」。唔好誤會,佢呢度講既語言唔係普通話同英文,而係指講故仔、畫畫、唱歌、跳舞、做手工等等藝術。佢認為小朋友本來就有好豐富既表達手法,例如你要佢說明毛蟲化蝶既經過,佢可能會作段故仔,寫首詩,或者畫連環圖畀你,無拘無束。但大人往往認為呢啲主觀向既藝術係次要語言,偏好客觀、中立、無歧義、無預設、無感情、無紋彩既科學語言。所以你睇香港既中小學,美勞、家政永遠唔會做主科,英文堂唔會教你英詩英劇,只會教文法同文書處理技巧。咁做大大扼殺左小朋友與生俱來既表達手法。而外在表達同內在思維密不可分,你慣左點樣講野,就會慣左點樣諗野。表達手段削減左,睇世界既方式都會收窄埋。係呢個意義下,作者話大人既語言比起小朋友貧乏。我地吸收既資訊當然比細孥多。但資訊都係要靠語言黎分類同儲存。小朋友可以借助顏色、旋律、舞姿、比喻黎學習同表達,作者話佢身為老師,都經常係小朋友身上,搵返自己一度遺忘既語言,一度遺失既世界觀。至於大人,貧窮得只剩下共產中文同行政英文。我地連用顏色黎諗野都唔識,更莫講用顏色黎創作。你花大大筆錢搞西九,最尾咪又要靠買外國名作黎鎮館。唔好誤會,呢本書唔係主張學校開多幾堂美勞家政,唔係叫怪獸家長迫仔女報多幾堂油畫班拉丁舞班,而係若小朋友鍾意用藝術黎表達自己,由得佢,唔好急住糾正佢,阻止佢。由得佢既意思亦都唔係叫你唔理佢,你有你講書,佢有佢塗鴉,而係用返小朋友最親切既語言去同佢傾計,例如佢係科學習作上面畫畫,你問下佢畫左啲咩,點解咁畫,讚佢叻仔,你先會睇到呢個細孥既真正潛能。因才施教,原是古老智慧。

除左教育理念,呢本書重舉左好多作者既教學實例,令我呢個遠隔重洋既港仔都略略知下美國人點教小學生。其實單係略略知下都好震憾。我地印象中既學校,肯定係間開一間間課室,課室入面又排好一排排枱櫈,對號入座,秩序井然。作者話佢間學校,間間課室都唔同樣,甚麼未必要強稱之為「課室」,係廣場中心席地而座,係樓梯度排排坐,就已經上到堂。香港中小學教書,一定有課程,教育局一定會頒課程指引。老師只不過係傳聲筒,上頭叫佢教乜,佢就照辦煮畀學生食,學生擰頭就質佢食。但睇過嘉麗絲講佢點教書,你就完全明白民主國家既基礎何在。佢地都有課程,但此課程不同彼課程,完全係兩個概念。佢地都會編好幾點教語文,幾點教數學,幾點教科學既,但就無高層事先度好各科既課題,老師話晒事。老師就算有度過教咩,最終佢都交畀學生話事。你無聽錯,係學生話事。學生唔駛佔領教員室,就已經係課堂既主人。學生想識啲咩,老師就教啲咩。學生首先輪流講下自己鍾意既課題,然後討論、磋商、投票,最後選出一致贊同既課題。黎緊既課程,就係按住學生自選既題目黎編排。唔係塾師果種一言堂,亦唔係香港教員咁執行中央指示,而係地道既民主呀。舉返嘉麗絲既原例,佢班學生對古埃及文化好感興趣,結果古埃及文化就成為左佢地既課題。起初,老師幫佢地分組,分別負責鑽研墓室壁畫、古埃及文字、陪葬工藝品、衣物首飾、古埃及神祇、木乃伊、墓葬儀式等。佢地想知木乃伊點整,老師就叫佢地真係夾份整件木乃伊出黎。整下整下,興趣愈濃,結果一個月後,佢地一致決定整埋成間墓葬室。你負責油壁畫,佢負責揼棺材,你負責寫象形文字,佢負責整黃金面具。又過多一個月,墓葬室終於落成,結果佢地提議排一場話劇,模擬古埃及既墓葬儀式。送葬者灑土,祭師念禱文,守護神搖鈴,各司其職。呢堂古埃及課咁就玩左四個月。我有理由相信若果間學校夠財雄勢大,班大帝起埋金字塔都得。

佢地教自然科學,都寧舍有睇頭。香港老師就梗係讀教科書啦,其實學生夠勤力,自己咪晒成本書,個老師都抌得。嘉麗絲既科學堂,唔會齋講現成既科學發現,而係要學生提出佢地感興趣既問題,再一齊討論,一齊決定黎緊教啲咩。例如:

電力點黎?
乜野產生風?
恐龍點死?
人點樣發現火?
人點樣學識寫字記事?

結果嘉麗絲話,黎緊幾個月,我地就順住次序,逐一解答呢幾條問題。小朋友當然唔會馬上知道答案,而要先自己試下答,慢慢傾。例如有人估我地跑步會產生風,當呢個世界好多人跑步,所產生既風就會匯聚成大風。有人反駁,喂冬天無咩人跑步喎,但重大風左呢。當初既「理論」就要修改:哦,唔係跑步形成到有風既,貨車火車行咪一樣有風。雖然佢地未必估得啱,但經過呢一番切磋,佢地就親身體會左何謂科學。科學,唔再係無上權威,而係經過假設、論證、反駁、修改既思想流程,係人基於切身經驗,想像、組織、驗證而成。香港家長或者會問:傻的嗎,這樣做對考試有甚麼好處?

無錯,我係大鄉里出城。呢啲咁既「課程」,人地外國都行左好多年。但唔好意思,我呢個坐慣課室考慣試既港仔,真係好少聽。聽聞美國都好多蠢人下,我都唔清楚,究竟係嘉麗絲教得特別好,定美國一般都係咁教。呢啲留返畀讀者研究下啦。我剩係諗起啲教育學者成日話,學校係社會既縮影。咁香港既學制又係有幾分似獨裁政府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