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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傘時代

雨傘時代

香港,一個表面繁華卻底下骯髒的城市。我們物質富庶,世上數一數二,卻超過百萬人活於貧窮線下;我們有基本的選舉制度,卻被政商的合謀支配我們的政治未來。我們要求一個現代城市最基本的民主選舉制度,卻竟處處受壓。

過去,政治權利過去一直不進港人的目光當中。我們以為,種種的社會問題,皆源於個人的實力不足。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所有的結果都是合理應得的,所有的問題都不涉制度,不關乎社會正義,個體與個體之間只有市場競爭的關係,再無其他。我們被教導只要服從,只要自我適應,任再多扭曲,屈辱再大,也毫不相干,也就是「成熟」的表現。

以上種種,正是今天政權所大肆鼓吹的「獅子山精神」,實際上是對獅子山精神的挪用及扭曲。所謂「獅子山精神」,理應是「獅子山下」精神,實源自香港電台1970年代首播實況劇《獅子山下》的故事,強調的是那個「同甘共苦,攜手踏平崎嶇」精神,當中更談及居民抗爭,出現相信是香港電視史上第一次堵路抗議大場面;一些篇章,則論述市民的權利。《獅子山下》寫實劇,記錄了香港從一個難民社會的顛沛流離中,由過客心態,家不成家的處境,慢慢凝聚生根的過程。(註一)政權只抽取了拼搏經濟的部份,卻把對社會公義的部份剔走,嘗試模塑香港作為經濟城市的幻象,壓抑港人對普及平等政治權利的追求。

但是,當一個月多前九月二十六日學生衝進本屬人民的公民廣場那一刻,就意味著一切都變了。這是一個時代的象徵,代表一個世代的不服從。我們不信任市場萬能,我們相信市場以外有公義的政治制度,在政治制度當中,理應有人民的聲音,決策不被幾個權貴把持。我們不服政商在不民主的體制當中勾結合謀,不從政治權貴所謂的現實。我們並不是天真以為有了民主後烏托邦就會降臨,我們只是要求民主政制可以制約傾斜高官巨賈的民生政策。這些訴求和態度,不獨學生專有。在學生衝入公民廣場被捕後,數千上萬市民守在廣場外的街道,一次又一次與警方展開攻防戰,攻的永遠是手持警棍胡椒噴霧再配催淚彈的國家機器,守的永遠是溫柔而又堅定的一個個血肉之軀,老中青三代,共同承擔起香港的未來。

這種思想改變,並不是對獅子山精神的放棄,反而是承先啟後,把之重新演繹提煉,突出本應包括在內的政治權利面向。這種改變最形象化的體現就是短暫出現在獅子山上的「我要真普選」標語。獅子山的拼博精神從過往那種弱肉強食的經濟奮鬥,昇華到爭取公義真普選的堅毅不移。黃色直幡正式懸掛在獅子山峭壁上的一刻,頃成永恆,烙在每個生於雨傘時代的港人心中。

雨傘時代的精神,讓我們點滴耕耘。

註一:參考區家麟《有關獅子山的幾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