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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見他人的極端政治

看不見他人的極端政治

攝:獨媒記者Gundam Lam

前晚的立法會衝擊,惹來很多雨傘運動支持者的不滿,主要是針對衝擊者們的缺乏承擔。像是明知這類激進行動會激起輿論反彈,他們為什麼可以打了就跑?為什麼不堂堂正正為一己信念負責,而要由其他人代為承擔後果呢?

當中一些人更是雙重標準。例如當衝擊行動被質疑,說既然蒙面人如此勇武,何不卸下面具呢?一些支持者就答:他們只是一介平民,不承擔刑法風險乃人之常情;就當大家同意好吧,可矛盾是當大家疑問,這樣子突發即興的散亂衝擊,容易連累了側邊佔領者白吃警棍,同一些人竟答道:來得佔領就預了有風險!

我想問,他人的常情又去了哪裏?尤其,當這些人指控所有非我族類的同路人(當晚衝擊前後,他們圍大台罵糾察鬧長毛斥張超雄),似乎只能封閉於一己的常情中。

可能是很少數,但政治社會的確出現了一批無臉孔無責任之新人類。無責任是因為在這些人的政治感知裏,似乎並沒有他人的存在,而我們都知,這種獨斷單音,對公共生活而言是災難,因為按定義來說,政治本來是「眾人」之事,原意是於複數的人們之間所進行的共同事業。如果沒有他人,不啻是取消政治。

正在抬頭的這股極端政治,其邏輯是將政治直接軍事化,建構一組我們和他們的極端對立。又例如,好些言論認為,佔領區毋須再爭取佔領區外的人的認同,因為:認同的人就認同,不認同的人就不認同。

這是封閉而非堅定,是持續地落入一種取消他人的姿態,所以一旦遇上不同意見,他們很少願意公開說理或努力爭取支持,而是選擇叫你收聲,踩台,甚或四處張貼抹黑海報。

與其說這也是敵友之分的一種政治性,倒不如說是一種無法應付他人的封閉無能,其病症正在於他們不斷的轉友為敵,只能活於自己的常情。可是政治本來是面向公共,穿越特殊走向普遍,這似乎是極端政治的死穴。

文章刊於今日明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