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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區政治系列】一位離開地區工作的年青人:訪問鄭司律

【地區政治系列】一位離開地區工作的年青人:訪問鄭司律

有人辭官歸故里,有人漏夜趕科場。雨傘運動後,有人立志要落社區,要去選區議會,但亦有不少過去曾在地區工作的泛民青年,離開地區崗位。

龍和道的靚仔

我聽過一個小故事。一位在泛民政黨地區議辦工作的年青人,在雨傘運動期間,在龍和道遇到一個「靚仔」,靚仔很不屑地跟他說:『我知你是誰,你在社區都是在做蛇齋餅糉,你能改變這個社會嗎?』」

我訪問了工黨的鄭司律,他最近也離開工作了兩年的天水圍議辦,現在金鐘立法會上班,當上傳訊幹事。他跟另外一位同事原本預計要出選區議會,雖然雨傘運動不至於令他們放棄地區工作,但最後他們也基於個人及政治考量離開原有崗位。鄭指他的同事主要是個人原因,已到了適婚年齡,想組織家庭,社區幹事或議辦助理的待遇與前途實在不算理想,所以萌生去意。他自己則因為個人性格,以及自己對地區政治失望。

經過兩年的地區工作,鄭司律深感社區工作與政治工作有很大分別,前者是社區服務,政治性其實不是很強,也難做政策倡議。這也是他自己對社區服務興趣漸失的原因之一。

落區的性格,議辦的習性

同時,鄭司律自問性格上並不太適合地區工作,他離開議辦,上任傳訊幹事一職的首天,讓他重新感受到參與政治的動力,在社區裡的處境卻不一樣。他舉了一個例子,一位居屋居民來辦事處查詢,想把房子出租,但是沒有補地價,這其實是犯法,鄭司律承認自己說話不懂繞圈子,會直接跟這位街坊說是犯法,叫他不用再想。但是,有經驗的同事會很婉轉及很有耐性跟這位街坊解釋,了解他的想法,從而建立關係。

「我最初覺得地區工作有趣,是很實在的經驗。甚至幫街坊上樓,改善社區設施等,也很有意思。事實上,我社區的關係也算不錯,有些街坊對我也很好。但是,我漸漸發現地區工作的侷限,地區工作也與區議會選舉不同,要在選舉中選出,要加倍聯絡或所謂『湊』互委會及業主立案法團才行。」

鄭司律最初設想的地區工作,包括把黨的理念與政策宣傳,出版地區報,關注的不只是”district”,還是較大的”region”,例如整個天水圍、元朗等等。但是,最後他發現,最多只能講”district”,而在出版物中講得最多的還是旅行、派福袋等等。他承認,這是地區辦事處的習性,即使他自己最初會堅持原來想法,但後來也會接受這種習性。

這種習性又與社區的反應有關。他說:「你在人口普查中看到天水圍有許多年青人,但是,他們經常出外上班,也不留意地區報或大廈大堂的海報,不用到辦事處找你,關心政策及政治的人可能花在上網的時間更多」。所以,地區議辦也只能針對某些特定的街坊。

有限的牽制,考驗耐性

鄭補充,做社區工作不只需要個人有耐性,還要有師傅「帶」。

「我們是新的政黨,沒有師傅『湊』。四位立法會議員也不精於社區工作,他們可能很懂得連結社群,例如工人、同志、傷障人士等等,但他們也不算太懂得面對街坊。沒有師傅『湊』,地區工作的新人難上手。」

雨傘運動後,年青人落社區參選區議會,是一群更加沒有師傅「帶」的年青人,鄭司律並不感到樂觀。

「泛民主派或媒體歌頌某些年青人在地區工作的成功,例如民主黨的區諾軒,又或者街工、新民主同盟及民協多年來守住一些社區,但這些今天看來都是特例。地區政治的整個圖像並不樂觀,過去十多年,建制派在地區的工作模式,的確很成功建立了他們的地區陣地。」

他同意,高登仔到那些建制派自動當選的地區參選能起到牽制作用,令建制派的資源及精力分散。但是,要讓自由、民主及公義的觀念進入社區,很難一年內做到,做四年、八年也未必做到。「要講耐性,不要預贏」。但是,個人或政黨也可能沒有這種能耐,耗用大量資源與時間,在漫長的歲月裡等待修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