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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什麼都不要

原來你什麼都不要

中國人有句老話:「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然而,我們這個家現在似乎無法容下舊物了,老建築物、老樹、老車……一切慢慢被取代,快將只活於我們的記憶與紀錄裏。忽爾發現,原來改變和發展已經與淘汰舊物劃上等號,不管它們是否富有歷史意義和價值,只要未能符合效益與效率,決策者便能完全抹煞其他共容方案。

家住新界,小時候每次有機會踏足港島,我都渴望能坐上電車,一邊聽着叮叮聲享受自然風,一邊細看沿途街景。那些嶄新的高樓大廈之間,總是夾雜着不同風格的中西式古舊建築,不算搭配卻沒有礙眼的感覺。而我覺得最美的風景,就是電車載着居民遊走於小島上,畫面平淡卻和諧。許多舊建築因為業權或財政問題已被拆卸,能倖存的寥寥可數;風景早已缺了一角,假如還把這逾百年而仍舊運作良好的公共交通工具送進博物館,對我來說,這不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而是活生生掐死文化與生活的一環。

教科書告訴我,香港地少人多,必須善用土地資源;同時亦告訴我,珍貴的大自然資源需要我們同心協力去保護。可是,上天賜下的一大片綠色土地,一句土地問題,我們便輕言放棄,要求它們作出犧牲。好了,我以為幅員遼闊的才引人注意,豈料一直身處路旁為過路人遮風擋雨的幾棵百年大樹也遭殃。市民安全固然重要,但我無法說服自己斬去古樹是唯一的處理方法,更無法認同這就可一勞永逸解決危機。

或許有些事情,是我太天真、太後知後覺了。現實是,當價值觀不同時,思維處事可以完全無法接軌。關於舊事物,原來你什麼都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