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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唯美畫面描寫晚唐的蒼茫氣象——《刺客聶隱娘》

以唯美畫面描寫晚唐的蒼茫氣象——《刺客聶隱娘》

侯孝賢的《刺客聶隱娘》(The Assassin),改編自唐傳奇《裴鉶傳奇》的單元故事,原寫俠女聶隱娘,為魏博(今河北大名以北)節度使田季安刺殺陳許節度使劉昌裔,卻因感劉氏為人,改為抵抗田氏。唐末藩鎮,以魏博的田承嗣最為跋扈,所部號「天雄軍」,唐代宗為懷柔,於大曆九年(774)以公主許配其子田華。侄田悅繼任,自稱魏王。其後,承嗣子田緒殺田悅繼任,再傳其子田季安(張震飾),其地最終為朱溫兼併,唐代亦亡。然而,無論誰刺殺誰,皆非戲劇重點。

侯導演很聰明,不執拗於歷史劇情,卻殫竭於藝術視角,減去《一代宗師》的說理賣文。同樣寫五代故事,沒有《滿城盡帶黃金甲》的蛇精土豪、庸俗糜爛,電影於湖北武當山、神農架、內蒙古、臺灣及日本各地取景,演釋了晚唐由盛轉衰的蒼茫氣象。不過,大唐盛世的恢宏風貌,恩澤猶存。電影的唯美畫面,美指的名物訓詁,盡是韓幹〈牧馬圖〉、張萱〈搗練圖〉的畫影。庭院的幽靜、竹林的疏影、日落的閒適,正是中國文化最輝煌璀璨的歲月,然而這一切,只能在電影院之中尋找,現實世界之中,窮得只剩下雙降與軍備了。

日暮途遠,人間何世?妻夫木聰飾演的日本磨鏡少年,隨遣唐船入唐習藝而巧遇聶隱娘,反映唐朝的國際視野。結局寫二人遠赴新羅國,新羅是韓三國之一,一個世紀之前,正是善德女王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