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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勞動節2016-互助採訪隊報導系列之一

五一勞動節2016-互助採訪隊報導系列之一

前言

今年五一勞動節,草根‧行動‧媒體和五個基層團體(香港婦女勞工協會、舊區街坊自主促進組、同根社、古洞支援組、在港印尼移民工協會)合作組成互助採訪隊,每個團體問了一條問題,當中兩個團體趕得及討論並派了工友/街坊參與採訪隊工作。讓我們看看,五一的遊行人士,對一些基層議題的看法。

採訪隊有何目的?

1)讓草根媒體實習的同學與所實習團體的街坊/工友有合作機會;
2)讓同學與街坊/工友有練習採訪的機會;
3)讓同學與街坊/工友更了解其他基層團體所關心的議題;
4)讓遊行群眾向公眾表達他們對這些議題的想法;
5)讓我們一起報導一些主流媒體不關注的基層議題。

採訪:
呀林、維園朱自清(第七屆草根媒體實習生)
沙、牛(草根行動媒體)
長旗涼美(舊區街坊自主促進組)

我們在遊行中訪問了不同參加者對勞工相關議題的看法。

我們先訪問了白頭楊對於市區重建的看法。

市區重建局於成立時被賦予三大權力,包括政府注資一百億,落實重建開始計一年便可申請動用收回土地條例強行收地,以及發展項目免補地價。白頭楊認為市建局有其社會責任。市建局應細心謙卑聆聽居民聲音,與居民理性商討,融和各方利益,共同討論出雙方接受的賠償及安置才進行各樣的重建安排。白頭楊亦指,住屋是人權,這是最重要的,如果沒有安穩的住屋,根本不是文明的社會,故市建局應興建公屋以安置受重建影響的街坊。

對於很多人覺得上班就是「老細大晒」,工人只能出賣個人時間和尊嚴,白頭楊一開始認為只要政治權利歸還給人民,香港有普選權,使社會和諧,政制會自我完善,就可以解決這種不平等的關係。當我們問到,然而有些地方,如希臘或台灣,雖然有普選,但勞資關係依然不平等,經常出現勞工被剝削或保障被削減的情況,白頭楊就認為要靠工人醒覺及團結,以保障自身利益。

然後,我們訪問了路人甲。

關於政府聲稱動用1,200億港元推行新界東北發展計劃,能提供大量就業機會,我們討論到本地勞工與外地勞工的問題。路人甲認為由於太多工程同時進行,短期內,本地勞動市場未能增加人手,加上部分專業人士較難被補充,故要引入外勞,但仍應以本地勞工優先。

我們簡介了現行的「補充勞工計劃」,條例其實已規定了不論外地及本地勞工都必須同工同酬,且只有在招聘本地勞工達四星期,也請不到人,才可以招聘外地勞工,所以法例上已經優先保障了本地勞工就業。只是,有僱主以各種形式不跟從法例規定,曾有情況,僱主交給勞工處的招聘廣告是某工資每日工作八小時,然而實質面見工人時,卻要求每日工作十二小時才有相同工資。而這些漏洞,政府也沒有監管,最終造成沒法招聘本地工人的假象。

我們問路人甲如何看待這類僱主的行為,他認為任何條例及法例都有漏洞。我們於是問他可以如何完善法例,他才說勞工處應盡量規管,派人監察僱主實際聘用的人手以及「放蛇」以了解僱主會否刻意刁難本地工人以應付勞工法例。他認為市民應向立法會議員反映以上的情況。

的確,工聯會議員陳婉嫻在2014年的財務委員會討論東北前期工程撥款的會議中,曾提出要優先保障本地建造業工人的動議。其實,既然已有相關法例,只是勞工處沒有足夠監管僱主的聘請過程,陳婉嫻身為勞工界的議員,難道不了解現行的保障勞工的法例嗎?她提出如此空泛的動議,其背後原因和目的是什麼呢?就此,路人甲指出議員的角色是要向選民交代。到底勞動工人能否單靠議員於立法會代表自己的聲音、監察政府、完善法例以保障自身的利益呢?這是我們需要想想的問題。

最後,我們還訪問了徐玉芬女士。徐女士今年來到遊行,是為爭取「全民退休保障」及「取消強積金對沖」,拿回屬於工人的東西。

徐女士本身是文員,在同一公司任職約30年,大約10年前被遣散,最初以為有約30萬元遣散費,豈料,到領遣散費當日, 才知悉當中約20萬元被強積金僱主供款部分對沖了,只剩約10萬元 , 足足沒有了3份之2的遣散費。突如其來的打擊, 令徐女士被逼放棄退休安排, 因此, 惟有繼續工作, 以零散工維持生計。自己受了強積金對沖的苦, 因此希望站出來為工友表達。

說到全民退保,徐女士以自己為例,年紀已大,隨時需要退休,但現在十分擔心,因為「今日唔知聽日事」,而百物騰貴,自己卻已經沒有什麼積蓄。

因此, 徐女士認為全民退保可以減輕工友退休的負擔,至少知道仍會有穩定的收入。徐女士又認為,如果實施全民退保,工友就不需事事倚靠子女或他人,因為子女也有自己的家庭, 負擔已很重,而且未來難料,正是「久病床前無孝子」。對於早前政府提出的「有經濟需要」方案, 是要通過資產審查。徐女士認為並不公平,她問,怎樣定義貧窮或富貴?有一定的資產是否等同其退休已有充份保障?因此她認為全民退保應該事在必行。

工作多年,徐女士認為「老闆大哂」嗎? 徐女士苦笑著認同,因為「銀紙係佢度」, 有時對著她們會有很難聽的說話。如果想工作環境較理想和合理,徐女士說, 最重要的還是僱傭相處的關係,如果大家都互相體諒的話,關係會較和諧。

對於不同種族家務工在遊行隊伍中出現, 徐女士並不感到奇怪。她認為,現時的婦女很多時都是「雙職」, 日間工作,夜間還要負責家務和照顧孩子,很大程度支持著家庭,「男主外女主內」在香港已非必然。在如此情況下,不同種族家務工顯得尤其重要,而她們卻往往被忽視。徐女士認為,家務工很「淒涼」, 既要離鄉別井,又要離開丈夫和子女。對於家務工能否有選擇跟僱主分開住的權利,徐女士認為是應該的,因為現時僱主可以隨時要求家務工工作,變相來說就是分不開工作和休息,24小時服務。至於家務工要求每月薪金加至5000元,徐女士認為在香港生活消費很貴,家務工假日外出亦要負擔昂貴的交通費。而5000元工作26日, 每日也只是百多元,是很合理的工資。

徐女士工作多年,遇過了很多的人和事,其中包括了內地來港工友。徐女士對內地工友的形容是「可憐」, 因為根據徐女士認識的她們,很多都是在港家庭環境不好, 而她們都要同時工作和照顧子女,甚至可能放棄了在家鄉的美好生活。徐女士表示,自己多年來跟內地來港工友相處沒有問題,關係融洽。 有時一些傳媒報導內地工友態度差,徐女士以在酒樓工作時的經驗分享,有時並不是工友工作態度不好,只是長時間工作,她們實在會「做到攰」, 提不起精神去「笑」,希望大家體諒。

訪問差不多完結時,遊行的隊伍也開始起行,看著不同團體有些高叫口號,不同種族的工友唱歌跳舞,徐女士笑著總結,雖然有時出來抗議遊行可以做的不多,但讓工友們有一個發聲和減輕壓力的機會,放鬆心情,也很不錯。

後記:

長旗涼美接著在遊行隊,又跟遊行參加者韓連山做了訪問,並紀錄如下:

受訪者: 韓連山
八卦街坊:長旗涼美

以下為輯錄的一些重點:

長:韓sir,就市區重建的權力(包括政府注資一百億,落實重建開始計一年便可申請動用收回土地條例強行收地,以及發展項目免補地價),你認為他在興建房屋同時,對社會需要負什麼的責任?

韓:呢d錢同權力是否政府比佢既先。

長:係。

韓:如果係的話,佢重建既時候應該所有的重點都是回饋返給社會。

我:其實市建局現在起的那些喜字頭地產項目,全部都萬幾蚊呎,變相帶頭炒高樓價。

韓:係呀,佢最起碼要樓換樓,原區安置受重建影響街坊,其實應該起一d唔理係咪公營房屋,最起碼基層市民負擔得起既房屋。

[草根.行動.媒體]http://grassmediaction.wordpres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