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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alesman——伊朗和荷里活

The Salesman——伊朗和荷里活

是時代是科技是錢成就電影,抑或是電影成就時代成就科技成就錢呢?

在不開放低成本技術匱乏的伊朗,能百中無一在國際公映的電影,次次都清新可喜,魅力攝人。

伊朗導演Asghar Farhadi 近作「The Salesman 」風采依然,和其他伊朗電影一樣,家以外的題材都可能是不可能談不太容易談,唯有依舊以家為主題,電影一開始已用自然有力的意象點題,鏡頭影着幾件傢俬放在似家的地方,原來是舞台劇「The Death of a Salesman」的佈景。接着鏡頭一轉是主角Emad 和Rana住的整棟樓既將塌下,他倆和其他居民一樣放棄家園,慌忙逃命,玻璃被扯裂不單預視即將塌下的居所,更是他倆的家、他倆的關係,更是脆弱的人性。

比之之前作,Asghar 在「The Salesman」説故事的功力更了得,劇本巧妙地把所有的懷疑留白或暫時留白,Rana在浴室被擊昏前,抑或擊昏後醒来才呼救呢? 鄰居何時才拯救Rana呢?那個把雜物塞滿小房間、結局從未出現的上手女住客和擊昏Rana 的老伯,是妓女和嫖客關係,還是老舊相好?老伯放低的錢是交易付款,還是留給萬一再回來的上手女住客?留下手機、車和車匙是落荒而逃? 還是留給上手女住客?究竟Rana 有沒有被老伯性侵犯呢?

就是這些留白,步步進迫觀眾,一個個懸念一個個問號,令觀眾深思的不單是劇情,更是電影中各人的選擇、人性種種脆弱,Rana 和 Emad 選擇不報警,選擇不談性侵犯的事,是封閉國度的壓抑? 還是沒有勇氣真誠面對對方?Emad 選擇誓不放棄,自己調查,自行執法,是保護妻子? 是出於對妻子的愛?還是自尊?嫉忌?仇恨?Rana叫Emad 放手,是不想翻出傷口?是寬恕?是救贘?

電影最末半小時儼然是最後審判,本來快塌下的家園空空洞洞,四處白牆,Emad、Rana 和老伯在其中困獸鬥,Emad 迫到老伯快走投無路,Rana 最後通牒,Emad 方臨崖勒馬,Emad 表面是話事人 ,其實冥冥中註定老伯自動送上門,Emad 和Rana 放手,老伯終究還是可能喪命,無形之手主宰審判,呼之欲出。

港譯 「伊朗式遷居」,順着導演前作「伊朗式分居」和「離婚」「系列」,卻背離了電影和 「The Death of a Salesman」的關係,兩套劇作都是寫家,「The Death of a Salesman」以死換保險金,令「家庭」「快樂」活下去,一樣荒謬的是Emad 所謂為妻尋兇,卻幾乎賠上婚姻。

沒大時代沒大場面沒天花亂墜的鏡頭,寫一件尋常的不幸事也能扣人心弦,就是伊朗電影。荷里活片製作費屢屢破頂,爛處也屢屢尋底,是自由氣息和安逸富足令人不進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