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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信堯 -《大佛普拉斯》

《大佛普拉斯》確實是一部頗為炫技和有趣的作品,導演黃信堯旁白方式插入來當戲中講故佬,跟同年另一台灣熱作楊雅喆《血觀音》的講故婆相映成趣,楊雅喆選擇插入戲劇和電視台(不要忘記張艾嘉《相愛相親》電視台節目製作角色亦相當重),黃信堯則選擇插入導演自己和旁白,再用第三身角色呈現電視台新聞,再呈現所謂「有片有真相」的現況最終呈現在主角的喪禮上,沒有主角被捕那段新聞片,他連一張遺照也沒有;而其他小角色,如住在海邊那只說了一句對白的騎單車小子,沒有導演的旁白,他根本在戲中沒有意義,《大佛普拉斯》是一部有強烈導演存在感,為各角色和劇情加減意義的電影,也可說是有種被引導的台灣面相。

《大佛普拉斯》值得和《血觀音》互相比較,觀音一開始便斷手,大佛最後發出淒厲的呼救,兩者都是不詳警世的訊號,渴求慈悲平靜其實都是一種貪念和虛偽,或者說是社會秩序和連繫的一種工具,但這個社會階級秩序感在《血觀音》較完整亦較支配性,《大佛普拉斯》上下流社會則呈現本應不大相干的狀態,低下階層總忙於自己的生活,直到主角發現偷看車廂閉路電視這種娛樂,看到慾望和罪惡,內心不平靜起來,倒走去拜孫中山和請靈童。

但神靈始終不及老闆關照安穩,老闆突然走來幾句善意關心老母,大家心照反而比醫院打點滴更有效,厄難平安渡過,難怪菜埔相比肚財,最少找得到個安樂的地方;但最後菜埔的工作地方亦成了廢墟,只餘肚財留財留給他的幾本鹹書,那一刻,畫面刻意傾斜讓菜埔勉強呈現一個像坐直了的身影,就如肚財那被警察按在地上刻意扭直的遺照,那畫面遞住了菜埔的,是不是他不再相信,用自己的錢買回自己的眼鏡是合理生存之道呢?我們又有多少人的生活,是一直用自己的錢,買回自己一直帶著的眼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