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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正是因為對香港有感情

不好意思,正是因為對香港有感情

才希望更多人知行合一,才不忍心看到一幫人明明在平凡的日常中都不肯/敢堅守「普世價值」卻因為找了更差的參照對象就自我感覺良好。只要將責任都推給外來人就好了,也不管實情的運作軌跡是否符合想像,探討一下數據就回你說:你到底不是土生土長的,對香港沒有這麼深厚的感情。何其哀哉,現在對香港有感情就必須一面倒說香港近十年的倒退都是大陸人的錯,就必須對香港人自身的問題視而不見,或者講之前必須先用一萬字痛罵新移民才行。記得《新聞刺針》問謝偉俊「香港位於中國南方」這句話有沒有問題,謝說,準確來說,應該先講香港是中國的一個城市、屬於中國的一部份,再講香港位於中國的具體位置。這思路真是一個模子裡打出來的。

在大陸要追求普世價值所要付出的代價遠超香港,而且還由於媒體管控,不會像香港社運人一樣得到關注,就這樣默默地還沒被發現就人間蒸發了。但哪怕是這樣,年輕一代仍不斷湧現出敢於冒個人前途/生命的風險與體制對抗的人。反觀香港,社會環境確是在不斷惡化,這也是需要所有人大聲疾呼的原因,然而即使如此還是比大陸寬鬆很多。但香港有多少人好好珍惜和守衛這寶貴的空間了?有多少人把底線越設越低,欺騙自己是為維持現狀做必要的妥協?

有多少人在各行各業中默默進行著言行的自我審查?我發表個意見,跑來勸我小心說話別惹了這個那個的都是香港朋友。朋友自是好意,對此我從來表示感謝關心,但不能不說這反映著某種慣常的心理狀態和生存策略。社運民主界來來去去就這麼些舊人,好不容易出現新鮮人,人們就把所有的責任壓到他們身上,拍拍他們的肩膀,說:「年輕人,香港的未來就交給你了。」然後回去繼續自己營營苟苟的日常,還準備好了一大堆合理化自己行為的藉口。年輕人出事了就來事後諸葛亮、牆倒眾人推。

而正是這些人,在面對大陸人時的自我感覺良好卻格外高昂,非得要分出個我高你低才罷休。為什麼?因為他們缺乏投身的經驗,所付出的遠遠不及可承受的十分一,所以對堅守信念的艱辛一無所知,也就格外自大、缺乏自省。也因為他們如果不找一個比自己更差的來對比,就完全顯不出有什麼追求了。於是,在今天的香港,這麼多人只消轉發一下新聞、屌兩聲政府就感覺自己追求了民主,代表民主平等自由的核心價值,完全有資格看不起在資訊封閉世界中被關著的人了。

這實在是一種可悲。一路自我感覺良好地望著更差的方向,一路繼續任由現狀變差,旁人喊一聲小心,還要罵他抹黑香港、對香港的苦難缺乏體悟。還有人老對自己和他人催眠說,彈藥要存著在關鍵時刻用,廢不著在小事上浪費。結果就正因小事不計較,大事去訓覺。這認真是在體制的陰影下親手斷送香港,有天香港若真的退化成大陸的環境,是不是要開始對比北韓了?這種種的「愛港人士」根本不知道,他們的表現,玻璃心、誅心論、抱團取暖、罔顧事實、缺乏自省⋯⋯和對岸那邊的盲目愛國人士如出一轍,只不過祭出的旗號不同而已。

附:

五毛來罵我了,人們勸我算了不要理他們,他們是特地來搞事;某人像寄生蟲一樣靠肆意曲解他人文章來取悅信眾,人們又勸我算了不要理他,他是借題發揮;究竟在什麼情況下人們才覺得應該要理不應該沈默呢?就是在明知情況已差得不能再差、做什麼都太晚的時候,死前蹬一腳當自己有追求過可以無愧於心了?我當然知道某人是借題發揮,就好像我知道五毛收錢辦事、自幹五腦子不好使一樣,但這都不能「算了」了事。並不是說我會很不開心,正相反,這種攻擊空氣的行為根本傷不了我。

不能「算了」是因為,我要說我認為正確的、應該說的,有什麼理由因為胡扯的人借題發揮或者無恥的人罵我「婊子」就不說了?我的大度是留給正直的人的,不應該浪費在這種地方。如果你認為某件事不對,就應該勇敢說出來,沈默不是金,是種傳染病。如果面對無賴和廢柴我都要默不作聲,以示自欺欺人的「不計較」,那你絕對不能相信我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還會有什麼原則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