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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口與咄咄逼人的語言:也來哭中大學生會

罕有地竟然讓某種情緒壓倒了邏輯推論的嚴謹性。中大學生會「哭中大」「捍衛教學語言」一事,本來十分「正氣」;可是,今時今日,面對當下的學生組織,竟讓我「胡思亂想」起三個多月前的一篇文章《講普選?你講咩撚野呀?》;以及2002年新亞書院迎新營的標語「四院互片」。這些事,都涉及對中文語言的運用。

 《講普選》一文刊於去年《中大學生報》10月號,當時校內不滿粗口標題的同學大有人在,倒是作者中大哲學系三年級學生覃俊基及《學生報》總編陳勝方卻侃侃雄辯,「並認為只是外界對粗口歧視太久」。就這樣,當讀到《致中大師生的公開信》這類明明是「正氣」的東西以及學生會的各式舉措時,內心竟不無質疑及保留。2月初在校內張貼、長達5000字,指控性非常強的《致中大師生的公開信》,上半「震驚」、「傷心」、「憤怒」字眼不斷出現,而且罵人用語咄咄逼人。且注意,這類語言近年並不罕見,而且多用來攻訐,不用於罪己自省。

5000字公開信咄咄逼人

 信中罵了他們那些「尊敬的老師」,認為他們「作為一個知識群體,在高度官僚化的大學體系之中,已經集體喪失了道德判斷和道德承擔的勇氣?」也罵校長,罵匆匆國際化「令大學變成名副其實的學店:搶錢第一,學術第二」,也罵「在香港這個愈來愈強調民主化透明化的社會」,竟敢用「這種粗暴的態度」來漠視民主程序。該公開信要到下半、標題「反對全面英文化不等於不學好英文」之後的文字,才斷斷續續地用中文說理,令人讀出他們對事件的思辯理據。

 指控也需看對方的答辯,按結果來決定反應的力度。現時校方的解釋是1月4日的電郵只是校長想向各系「摸底」,因而電郵只達系主任級。於是直接上綱至「摒棄中大理想」,暫時而言,會否太粗糙了一點。

 而白底紅字的「哭中大」,又令我想起2004年2月中大擬學系重組事件。計劃如完成,校方可節省6000萬元公帑。計劃後來被迫擱置,當中不能不說與事件被學生會搞激了有關。04年2月19日中大校長金耀基出席「學系及課程整合交流會」後離去時與學生發生人車衝突。有以下報道:「中大學生會會長曾瑋衡失控地哭喊」、「金耀基的座駕緩緩開動,學生隔着玻璃高叫:『你點做校長?』『金耀基可恥!』『金耀基下台!』」另有「中大現代語言及文化學系研究生黃彩鳳情緒激動,聲稱目睹另一名學生被車撞倒」、「另一名不願透露姓名的女生更稱遭非禮,被保安員阻攔期間按了左胸。」

 坦白說,至今仍然不明白日本研究、體育運動科學因何非是一個學系不可。而且事前事後均有報刊披露,學生於會議場內外不是同一副嘴臉。按討論氣氛及結果,校方根本不明白「激」從何來。

學生會長毛化自毀形象

 表面上,上述幾件事看來似不相干,可是不難令細心者讀出相關的內部邏輯。捍衛教學語言與粗口文章、人車衝突各事表面並不關聯,甚至領事者不是同一批學生。

 然而,卻又打從心底况明白,那是近四五年間出奇地統一的中大學生會、以至部分學生組織的處事風格。劉遵義甚麼也未開始做、就職當天,已要面對學生充滿挑釁、不信任的示威行動。你可以認為「民主社會」,校長也要有被挑戰的心理準備。是的,可是,你大概不難看出政治生態圈內的猜疑、攻伐、不信任,正悄悄地在中大學生會、以至其他學生組織生根。這究竟是學生獨立思考下講承擔的理性行為,抑或不難免俗地受近幾年的政治氣氛荼毒。近年掛了學生會招牌的激進學生不務正業,而且很長毛化,凡事以引起傳媒關注代替理性討論,早已把學生會形象搞爛。

 中大學生會反對可能會失掉中文教學語言一事,誘使我深思他們還可能「失去」些甚麼,不那麼招眼的學格,以至全面水平的流失又有誰會留意。在過去的四五年間,他們其實已耗損了某種道德禮義上的正當性,令今天的行動竟讓我讀出衣不稱體的感覺。

方曉舒 (成報按謂 "文化研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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