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形容我乳房的硬塊直徑長3cm,這說法確實有一定的震撼性,但我並沒有多大反應,早知道要先來看公司醫生,再由她轉介我看專科及做相關的檢驗,所以根本未知吉凶。
即使證實是惡性的,要不便切割乳房,那對我也未必是壞事,只因自少躬背,正是不願露出隆起的胸部,也早便想下輩子當男生瘋魔萬千少女;要不也不過一死,本來自少便想像自己短命,只可惜沒有期望中的英才,浮游三十年,總易招妒,卻未見成就。
然而教我忽然雙目淚湧的是,當我想到假若硬塊真是惡性的話,我第一件事是要告訴哥哥我女友的名字,告訴他假若我有甚麼危急狀況,他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她;無論我的情況怎樣,也一定要讓她進入病房探望我、陪伴我。到時我哥哥便會明白一切……
總找不到適當時機向家人出櫃,父母近年身體不好,大家都承受很大的壓力和負擔,不想他們再添包袱。不是擔心他們不接納,倒是擔心他們會為我在一個充斥著對非異性戀者歧視的世界中,將要走比其他人更崎嶇的路。當然我也很害怕他們不接納,三十多年來,我們從勤儉貧苦、受盡白眼的日子掙扎到如今尚算衣食有餘的溫飽生活,共同經歷種種冷暖人情,那份守望相助、互相扶持的親厚情誼最令我珍愛,假若一朝這一切破滅,將是對我如情天霹靂般的沈重打擊。
也許在危病的關口現身是適當的時機,患難方可見真情,好讓他們慢慢觀察我的女友,看看我的選擇是否正確。女友有時覺得自己一無所長,害怕我的家人不會接納她。但好了,假若我已是個將死的人,那麼旁人再不用以世俗量尺評論我們的匹配程度,也不用揣度真情抑假意。那將是一個良機,讓我的家人可仔細觀察,我的情人將如何義無反顧地陪伴我走過危難傷患的日子。
假若惡疾強橫,藥石無靈,我忽然想到,我的死前遺願竟是要向天下人公告我的同志身份。
是的,假若我明天要死的話,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不能把這秘密帶進棺材裏。我不願意當另一曖昧的彩虹人物,讓人左猜右度、旁敲側擊,到底某人是否同志等等。
我將驕傲地宣告,我這生曾與我的同性情人如此甜密相愛過。
2006年2月
後記：以上是二月時寫的日記，證實硬塊是良性的，但已依照醫生建議割除了，現時無大礙。
同志自學自強工作坊: 衣櫃外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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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櫃? 出櫃不? 是每個同志總會傷腦筋的事。
8月12日(星期六), Eleanor, Eunice 與柏琛將與你齊齊探討各種不同出路及策略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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